吳懿道“那好得很,咱們這就練了。”
她盤膝坐好,雙手互搓,閉目運氣,過了一會,道“你伸手到瓦甕中去,這蜈蚣必定咬你,你千萬不可動彈,要讓他吸你的血液,吸得越多越好。”
孫知義七日來每天見這條大蜈蚣吮吸雞血,只吮得幾口,一只鮮龍活跳的大公雞便即斃命,可見這蜈蚣毒不可當,聽吳懿這么說,不由得遲疑不答。
吳懿臉色一沉,問道“怎么啦,你不愿意嗎?”
孫知義道“不是不愿,只不過……只不過……”
吳懿道“怎么?只不過蜈蚣毒性厲害,你怕死是不是?你是人,還是公雞?”
孫知義道“我不是公雞。”
吳懿道“是啊,公雞給蜈蚣吸了血會死,你又不是公雞,怎么會死?你說過愿意為我赴湯蹈火,粉身碎骨,蜈蚣吸你一點血玩玩,你會粉身碎骨么?”
孫知義無言可答,抬起頭來向吳懿瞧去,見她紅紅的櫻唇下垂,頗有輕蔑之意,登時意亂情迷,就如著了魔一般,說道“好,遵從姑娘吩咐便是。”咬緊了牙齒,閉上眼睛,右手慢慢伸入瓦甕。
他手指一伸入甕中,中指指尖上便如針刺般劇痛。他忍不住將手一縮。
吳懿叫道“別動,別動!”
孫知義強自忍住,睜開眼來,只見那條蜈蚣正咬住了自己的中指,果然便在吸血。
孫知義全身發毛,只想提起來往地下一甩,一腳踏了下去,但他雖不和吳懿相對,卻感覺到她銳利的目光射在自己背上,如同兩把利劍般要作勢刺下,怎敢稍有動彈?
好在蜈蚣吸血,并不甚痛,但見那蜈蚣漸漸腫大起來,但自己的中指上卻也隱隱罩上了一層深紫之色。
紫色由淺而深,慢慢轉成深黑,再過一會,黑色自指而掌,更自掌沿手臂上升。
孫知義這時已將性命甩了出去,反而處之坦然,嘴角邊也微微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套在鐵梟之下,吳懿看不到而已。
吳懿雙目凝視在蜈蚣身上,全神貫注,毫不怠忽。終于那蜈蚣放開了孫知義的手指,伏在甕底不動了。
吳懿叫道“你輕輕將蜈蚣放入小器中,小心些,可別弄傷了它。”
孫知義依言抄起蜈蚣,放入錦凳前的小器中。吳懿蓋上了蓋子,過得片刻,那器物的孔中有一滴滴黑血滴了下來。
吳懿臉現喜色,忙伸掌將血液接住,盤膝運功,將血液都吸入掌內。
孫知義心道“這是我的血液,卻到了她身體之中。原來她是在蜈蚣毒掌。”
過了好一會,那器物再無黑色滴下,吳懿揭起蓋子,見蜈蚣已然僵斃。
吳懿雙掌一搓,瞧自己手掌時,但見兩只手掌如白玉無瑕,更無半點血污,知道從師父那里偷聽來的練功之法確是半點不錯,心下甚喜,捧起了那器物,將死蜈蚣倒在地上,匆匆走出殿去,一眼也沒向孫知義瞧,似乎此人便如那條死蜈蚣一般,再也沒什么用處了。
孫知義悵望著吳懿的背影,直到她影蹤不見,解開衣衫看時,只見黑氣已蔓延至腋窩,同時一條手臂也麻癢起來,霎時之間,便如千萬只跳蚤在同時咬嚙一般。
他縱聲大叫,跳起身來,伸手去搔,一搔之下,更加癢得厲害,好似骨髓中、心肺中都有蟲子爬了進去,蠕蠕而動。
痛可忍而癢不可耐,他跳上跳下,高聲大叫,將頭在墻上用力碰撞,直撞的噹噹聲響,只盼自己即時暈了過去,失卻知覺,免受這般難熬的奇癢。
又撞得幾撞,拍的一聲,懷中掉出一件物事,一個油布包跌散了,露出一本黃皮書來,正是那日他拾到的那本梵文經書。
這時劇癢之下,也顧不得去拾,但見那書從中翻開。孫知義全身說不出的難熬,滾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