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寒一時無法破陣殺我師父,再者,他知道本門有不少奧妙神功,祖師爺始終沒傳他師兄弟二人,料想祖師爺臨死之時,必將這些神功秘笈的所在告知我師父,只能慢慢逼迫我師父吐露,于是和我師父約定,只要我師父從此不開口說一句話,便不來再找他的晦氣?!?
“那時我師父門下,共有我們這八個不成材的弟子。我師父寫下書函,將我們遣散,不再認為是弟子,從此果真裝聾作啞,不言不聽,再收的弟子,也均刺耳斷舌,創下了‘無聲門’的名頭?!?
“推想我師父之意,想是深悔當年分心去務雜學,以致武功上不及丁墨寒,既聾且啞之后,各種雜學便不會去碰了?!?
“我們師兄弟八人,除了跟師父學武之外,每人還各學了一門雜學。那是在丁墨寒叛師之前的事,其時家師還沒深切體會到分心旁鶩的大害,因此非但不加禁止,反而頗加獎飾,用心指點。康大師兄廣陵,學的是奏琴?!?
一貫士道“他這是‘對己彈琴,己不入耳’?!?
康廣陵怒道“你說我彈得不好?我這就彈給你聽聽。”說著便將瑤琴橫放膝頭。
良務華忙搖手阻止,指著那使棋盤的道“范二師兄百齡,學的是圍棋,當今天下,少有敵手?!?
一貫士向范百齡瞧了一眼,說道“無怪你以棋盤作兵刃。只是棋盤以磁鐵鑄成,吸人兵器,未免取巧,不是正人君子之所為。”
范百齡道“弈棋之術,固有堂堂之陣,正正之師,但奇兵詭道,亦所不禁。”
良務華道“我范二師哥的棋盤所以用磁鐵鑄成,原是為了鉆研棋術之用。他不論是行走坐臥,突然想到一個棋勢,便要用黑子白子布列一番?!?
“他的棋盤是磁鐵所制,將鐵鑄的棋子放了上去,縱在車中馬上,也不會移動傾跌。后來因勢乘便,就將棋盤作了兵刃,棋子作了暗器,倒不是有意用磁鐵之物來占人便宜。”
一貫士心下稱是,口中卻道“理由欠通,大大的欠通。范二如此武功,若是用一塊木制棋盤,將鐵棋子拍了上去,嵌入棋盤之中,那棋子難道還會掉將下來?”
良務華道“那究竟不如鐵棋盤的方便了。我茍三師哥單名一個‘讀’字,性好讀書,諸子百家,無所不窺,是一位極有學問的宿儒,諸位想必都已領教過了。”
一貫士道“小人之儒,不足一哂。”
茍讀怒道“什么?你叫我是‘小人之儒’,難道你便是‘君子之儒’么?”一貫士道“豈敢,豈敢!”
良務華知道他二人辯論起來,只怕三日三夜也沒有完,忙打斷話頭,指著那使判官筆的書生道“這位是我四師哥,雅擅丹青,山水人物,翎毛花卉,并皆精巧。他姓吳,拜入師門之前,在朝廷做過領軍將軍之職,因此大家便叫他吳領軍?!?
一貫士道“只怕領軍是專打敗仗,繪畫則人鬼不分?!?
吳領軍道“倘若描繪閣下尊容,確是人鬼難分?!?
一貫士哈哈大笑,說道“老兄幾時有暇,以老三的尊容作范本,繪上一幅‘鬼趣圖’,倒也極妙。”
良務華道“一兄英俊瀟灑,何必過謙?在下排行第五,學的是一門醫術,江湖上總算薄有微名,還沒忘了我師父所授的功夫。”
一貫士道“傷風咳嗽,勉強還可醫治,一遇到在下的寒毒,那便束手無策了。這叫做大病治不了,小病醫不死。嘿嘿,神醫之稱,果然是名不虛傳?!?
康廣陵捋著長須,斜眼相睨,說道“你這位老兄性子古怪,倒是有點與眾不同。”
一貫士道“哈哈,我姓一,名貫士,當然是與眾不同?!?
康廣陵哈哈大笑,道“你當真姓一?當真名叫貫士?”
一貫士道“這難道還有假的?嗯,這位專造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