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乾問道“如此說來,良先生假裝逝世,在棺木中布下毒藥,那是專為對付百年老怪了。良先生又怎知他要來到此處?”
良務華道“兩天之前,我正在家中閑坐,突然有四個人上門求醫,其中一個是胖大和尚,胸前背后的肋骨折斷了八根,那是少林派掌力所傷,早已接好了斷骨,日后自愈,并無兇險。但他臟腑中隱伏寒毒,卻跟外傷無關,若不醫治,不久便即毒發身亡?!?
惠明道“慚愧,慚愧!這是我少林門下的惠凈和尚。這僧人不守清規,逃出寺去,胡作非為,敝寺派人拿回按戒律懲處,他反而先行出手傷人,給老納的師侄們打傷了。原來他身上尚中寒毒,卻跟我們無關。不知是誰送他來求治的。”
良務華道“與他同來的另外一個病人,那可奇怪得很,頭上戴了一個鐵殼子……”
一貫士和天縱良同時跳了起來,叫道“打傷我們的便是這鐵頭小子?!?
良務華奇道“這少年竟有如此功力?可惜當時他來去匆匆,我竟沒為他搭一搭脈,否則于他內力的情狀必可知道一些端倪?!?
一貫士問道“這小子又生了什么怪?。俊?
良務華道“他是想請我除去頭上這個鐵梟,可是我一加檢視,這玩意竟是生牢在他頭上,除不下來。”
一貫士道“奇哉,奇哉!難道這鐵梟是他從娘胎中帶將出來,從小就生在頭上的么?”
良務華道“那倒不是。這鐵梟安到他頭上之時,乃是熱的,燙得他皮開肉綻,待得血凝結疤,鐵梟便與他臉面后腦相連了。若要硬揭,勢必將他眼皮、嘴巴、鼻子撕得不成樣子?!?
一貫士幸災樂禍,冷笑道“他既來求你揭去鐵梟,便將他五官顏面盡皆撕爛,也怪不得你?!?
良務華道“我正在思索是否能有什么方法,他的兩個同伴忽然大聲呼喝,命我快快動手。姓良的生平有一樁壞脾氣,人家要我治病,非好言相求不可,倘若對方恃勢相壓,良某寧可死在刀劍之下,也決不以術醫人?!?
“想當年平頂山英雄大會,那陸遷甘冒生死大險,送了一個小姑娘來求我醫治。陸遷這廝橫蠻悍惡無比,但既有求于我,言語中也不敢對我有絲毫失禮……”
他說到這里,想起后來著了吳雙的道兒,被她點了穴道,剃了胡須,實是生平的奇恥大辱,便不再說下去了。
一貫士道“你吹什么大氣?姓一的生平也有一樁壞脾氣,人家若要給我治病,非好言相求不可,倘若對方恃勢相壓,一某寧可疾病纏身而死,也決不讓人治病?!?
康廣陵哈哈大笑,說道“你又是什么好寶貝了?人家硬要給你治病,還得苦苦向你哀求,除非……除非……”一時想不出“除非”什么來。
一貫士道“除非你是我的兒子?!?
康廣陵一怔,心想這話倒也不錯,倘若我的父親生了病不肯看醫生,我定要向他苦苦哀求了。
他是個很講道理之人,沒想到一貫士這話是討他的便宜,便道“是啊,我又不是你的兒子。”
一貫士道“你是不是我兒子,只有你媽媽心里明白,你自己怎么知道?”
康廣陵一愕,又點頭道“話倒不錯?!?
一貫士哈哈一笑,心想“此人是個大傻瓜,再討他的便宜,勝之不武。”
公冶乾道“良先生,那二人既然言語無禮,你便拒加醫治了?!?
良務華點頭道“正是。當時我便道‘在下技藝有限,對付不了,諸君另請高明?!氰F頭人卻對我甚是謙恭,說道“良先生,你的醫道天下無雙,江湖上人稱“賽華佗”,武林中誰不敬仰?小人對你向來敬重佩服,家父跟你老人家也是老朋友了,盼你慈悲為懷,救一救故人之子。”
眾人對這怪人的來歷甚為關注,六七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