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你說話,誰要你插嘴?”
吳懿笑道:“我不插嘴,那不相干。我只怕有個比你美麗十倍、溫柔十倍、體貼十倍的姑娘插了進來,我哥哥便再也不將你放在心上了。我哥哥為甚么嘆氣,你不知道么?嘆氣,便是心有不足。你陪著我哥哥,心里很滿足了,因此就不會嘆氣。我哥哥卻長吁短嘆,當然是為了另外的姑娘。”
吳懿無法挖到杏兒的眼珠,便以言語相刺,總是要她大感傷痛,這才快意。
杏兒一聽之下,甚是惱怒,但她想這幾句話倒也有理,惱怒之情登時變了愁悶。好在她年紀幼小,向來天真活潑,雖對陸遷鐘情,卻不是銘心刻骨的相戀,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相聚,心中說不出的安慰快樂,陸遷心中念著別人,不大理睬自己,自是頗為難過,然而除此之外,卻也不覺得如何了。
陸遷忙道:“杏……杏兒妹妹,你別聽吳懿瞎說。”
杏兒聽陸遷叫自己為“杏兒妹妹”,不再叫“杏兒姑娘”,顯得甚是親熱,登時笑逐顏開,說道:“她說話愛刺人,我才不理呢。”
吳懿卻心中大怒,她眼睛瞎了之后,最恨人家提起這個“瞎”字,陸遷倘若是說她“胡說”、“亂說”,她只不過一笑,偏偏他漫不經心的用了“瞎說”二字,便道:“哥哥,你到底喜歡韓姑娘多些呢,還是喜歡杏兒姑娘多些?韓姑娘跟我約好了,定于明日相會。你親口說的話,我要當面跟她說。”
陸遷一聽,當即坐起,忙問:“你約了韓姑娘見面?在甚么地方?甚么時候?有甚么事情商量?”
見了他如此情急模樣,不用他再說甚么話,杏兒自也知道在他心目之中,那個韓姑娘比之自己不知要緊多少倍。她性子爽朗,先前心中一陣難過,到這時已淡了許多。
倘若韓凝兒和她易地而處,得知自己意中人移情別戀,自是凄然欲絕;常婉兒多半是立即一箭向陸遷射去;吳懿則是設法去將韓凝兒害死。
杏兒卻道:“別起身,小心傷口破裂,又會流血。”。
惠好在側旁觀三人情狀,尋思:“杏兒姑娘對三弟如此一往情深,多半不是我的仙子。否則她聽到我的說話聲,豈有臉上毫無異狀之理?”
但轉念一想,心中又道:“啊喲,不對!順情師伯、豐梓月師叔,以及余婆、石嫂、符姑娘等等這一幫女子,個個心眼兒甚多,跟我們男子漢大不相同。說不定杏兒姑娘便是仙子,早已認了我出來,卻絲毫不動聲色,將我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