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堂里面又只有姚興尹緯裴盛秦三人了,姚興看著裴盛秦毆打尹緯,氣得臉色慘白。
過了半個時辰后,新任度支尚書慕容視連回到了度支部衙門。
進入大堂之后,慕容視連驚呆了。
只見南充侯裴盛秦高據(jù)主座之上,腳下還踩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猥瑣老頭,那老頭時而有氣無力地哼哼兩聲,要死不活的。一貫猖獗的度支侍郎姚興此刻正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其余度支部的官吏們整齊地站在大堂里,紛紛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看到這幅畫面,慕容視連的第一反應(yīng)是爽,超級爽!
要知道,自從慕容視連接任度支尚書以來,便一直被姚興架空著。這姚興仗著他爹是揚武將軍,對慕容視連毫不尊重。要論起官面上的地位,慕容碎奚是要比姚萇地位高的,要不然秦皇也不會讓慕容視連空降到度支部接任尚書。但問題是慕容碎奚本是白蘭的君王,后來才降秦為臣。雖然慕容碎奚的表現(xiàn)一直都比張?zhí)戾a慕容暐之流好上許多,也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但本質(zhì)上他們都是同一類型的降君。
身份上的微妙注定了慕容碎奚父子不能像姚萇父子那樣肆無忌憚的猖獗,畢竟歷朝歷代,最需要夾著尾巴做人的都是降君。因此,慕容視連先前面對姚興的猖狂,也是無可奈何,只好經(jīng)常外出,很少留在度支部辦公,求一個眼不見為凈。
然而,慕容視連雖然無奈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心中卻一直不甘。要知道,白蘭慕容氏在朝中的根基本就不如關(guān)東慕容氏,朝中族人不多,后宮也沒族人給秦皇吹枕頭風(fēng),這就導(dǎo)致了白蘭慕容氏在地方上獨霸一方,在朝中勢力卻甚是微弱。這一次趁著朱序投敵,度支尚書之位空虛,漒川侯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把慕容視連推到了這個位置上。
好不容易當(dāng)上了一部尚書,結(jié)果剛剛上任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下面的侍郎給架空了,這誰能甘心?如今看到姚興這混賬東西一副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慕容視連心中自然暗爽,同時也意識到今日或許是自己奪回權(quán)力的一個契機。
但慕容視連的第二反應(yīng),卻又是覺得頭疼。
無論怎么說,他都是正牌的度支尚書,要對度支部負(fù)責(zé)。這姚興若是真惹出了什么簍子,終究還是得他來擦屁股。
慕容視連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朝裴盛秦拱手,道:“裴侯怎會在此,發(fā)生了什么事?”
“慕容世子,你是新任的度支尚書?”裴盛秦也有些意外,他倒沒想到接任度支尚書的居然是慕容視連。裴盛秦對慕容視連的映象可是十分不錯的,兩人以前在項城時還約定過要找機會扳倒關(guān)東慕容氏的奸臣們。
“正是。”慕容視連點點頭,又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姚興,道:“可是姚侍郎招待不周,惹怒了裴侯?”
認(rèn)出了裴盛秦腳下的老頭是姚家父子的忠實奴才尹緯后,慕容視連便猜到,定是這姚興做出了什么壞事惹怒了裴盛秦,裴盛秦又不方便毆打姚興,這才拿姚興的幫兇尹緯來撒氣。
裴盛秦似笑非笑道:“本侯奉陛下之令,持青蠅使令牌來此,征調(diào)物資。卻不知什么時候,朝廷調(diào)動物資之前還得贈送度支侍郎一棟宅子才行了?”
慕容視連聽罷,恨恨地瞪了姚興一眼。這狗東西,平時索點賄也就罷了,今日居然索賄索到了裴盛秦頭上!這裴盛秦先把拓跋珪弄下獄,又狠狠踩了乞伏國仁的面子,這般人物,就是你爹姚萇也不愿輕易得罪的。你這混賬東西倒是有膽,索賄都不分人的嗎,更別說裴盛秦此來還是奉了皇命,拿著青蠅使令牌來的。
姚興連忙喊冤道:“慕容尚書明鑒,下官沒有索賄啊,裴侯或許是聽錯了!”
不出裴盛秦所料,姚興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
這倒也無所謂,裴盛秦本就是為征調(diào)物資而來,度支尚書既然是與他頗有交情的慕容視連,那么此事便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