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磚起砸落的巨響中
一條捂著肚子狂笑不已的皴黑大漢霎時轉換了捂姿
殷紅的鮮血不斷從指縫中躥出,舒爽的狂笑也變成了痛苦的呻吟
這次被砸的是罕皮
罕皮很是無語,作為一個肯為你圓場,舒緩尷尬場景的國際友人,竟然被人不分青紅皂白砸了一下。他很想不通,雖然情商經常不在線,但作為同樣仇視倭寇的同道中人,總不能‘相煎何太急’吧?
他不愿惹麻煩,但麻煩總是不請自來。
罕皮抬起兀自還流著殷紅的大腦袋,幽怨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那個年輕人,眼神中隱隱滲出斑斑清冽的光芒,臉盤也似乎比往日大了許多。
他不想發怒,講究文明的他只是想讓對方給出個合理的解釋,然后款款走上前,替他擦試一下鮮血,最后看在真主的面子上說聲‘對不起’。
砸與被砸,反正都過去了,罕皮不想計較太多,只想有一個交代,安撫一下脆弱的心靈。
不過很可惜,罕皮尋求合理解釋的舉動有瑕疵,他忘記了自身的缺陷皴黑、高達、健壯。
等他抬起頭來時,正好殷紅的鮮血順頰而下,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配合著皴黑、高達,顯得極其恐怖猙獰
哀怨的眼神被猙獰可怖的臉龐遮住了,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于是,悲劇再一次發生
本來顯得很有陽剛之氣的年輕人,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頭極其恐怖的怪獸似乎要撲面而來
腳下一軟,身體便不由自主往后癱了下來,接著只聽‘砰’的一聲,重重躺倒在地當然,后腦殼與大地狠狠的進行了親密接觸。
暈了過去。
姿勢絕對不好看,反正讓人心中有一種很生疼的感覺。
周圍人群頓時爆發出自寂靜以來的第一聲驚呼,年輕人躺倒在地一動不動,而罕皮卻瞪著銅鈴的大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本來十分氣惱這名不懂事的年輕人的荒唐舉動,在看到他竟然自己暈倒,張明遠、杜老爺子也不禁心頭一驚,愧疚之感頓時涌了上來。
“老大,你們都看到了,這不管我的事啊!”欲哭無淚的罕皮狂吼,接著涌上了萌萌噠且小清新的面孔,又不甘心地轉換為喃喃聲,扭捏著胖大的身軀“是他自己先暈倒的。”
他有些沮喪,半天的游倭示威及凌辱倭寇所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皴黑膚色高貴于蒼白膚色的信心蕩然無存,贊美真主不吝賜福的想法也消失得一干二凈,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一個剛才還被全縣百姓尊奉為抗倭典范的國際友人,轉瞬間便被一個陌生人認定為大倭寇且還被嚇暈過去,罕皮很無語也正處于消化適應階段,前后做人的定義反差太大,他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為什么?”
“他只是無法對你皴黑的相貌產生賞心悅目罷了。”張明遠幽幽道。
兩行或因羞愧或因命運不公的屈辱淚水順頰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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