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蕩的世界上,什么都會變味,只有平淡的時間不會,不僅如此,它還會讓你變味。
你說它壞不壞?
白衣女子依舊在月色下安靜地坐著,只是她雙腿懸空,一動不動,像是死物。只是她腳腕上系著的鈴鐺被微風吹過時候發出的脆響證明了:她還是活著的。只是她不想要活得太過明顯了,不然的話他該怎么找得到自己呢?不過這樣想來也有點不對,若是自己存在的標志不明顯,他該如何來尋找自己呢?
女子手里緊緊地握著那包紙。紙其實不是很重要,只是因為它里面裝著的是那個人的一部分,因此紙就變得重要起來了。
生活里面的許多事情,其實細思苦想起來,好像都存在著一種前后矛盾。這種矛盾客觀存在著、真切感受著、慢慢地習慣著。
她雙手撐著身下的白色椅子,身體前傾,輕輕地從高空跳了下來。
林葬天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怎么?上面的風景看夠了?”
女子依舊面容不清,但是林葬天卻感覺到她好像不是很開心。所以他也就適時地不再講話。
白衣女子說道:“我只是不想要再和你聊天罷了。”她擺了擺手,道:“你走吧,回去和你的小伙伴們待在一起,再別來打擾我了。”
“好的,前輩。”林葬天沒有多言,轉身就走,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女子抬起頭,望向他,有些疑惑。難道還有事嗎?
林葬天回過頭來,微笑著,他輕輕說道:“祝你好運。”然后他笑了笑,就此不再回頭了。
白衣女子微怔,然后她破天荒地笑了,合不攏嘴。她好像是沒有了什么顧忌,撤去了臉上的禁制。
月光下的她的側臉,美妙而動人。看來,“仙人蛛”前面的兩個字可以保留下來,最后的那個字倒是可以忽略掉。
女子面容,猶如水中月,遠遠觀望,就已是心神往之。若是觸及其中,攪亂水中月,妄圖得到它的美麗的話,那么只能得到一片幻影,以及內心的深深虛無了。
她回頭望去,看著那個年輕人進去的營帳,突然心生一種想要認他做自己干兒子的沖動。想到這,她不由得笑著搖頭,掩嘴微笑。
自己這個想法真是荒唐啊……
帳篷內。
正在看書的林葬天莫名地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喃喃道:“誰在念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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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荒僻的崖洞內。
一位衣衫襤褸的瘦弱男子身子蜷縮在一個用草堆堆成的圓形墊子上面,瞧著倒有點像是那鳥獸的巢。男子蓬頭垢面,一頭長發多年未經打理,故而結成一縷一縷的,四處“招展”著。像是一個綻放在荒野間的雜草,干枯無力,卻仍然有著一絲對于生的向往。
他突然身體顫抖起來,四面八方莫名地有著一股股黑色氣流緩緩地向著這個不大的崖洞內匯聚起來,它們在空氣中發出“滋滋”的聲響,相互糾纏著。
男子皺了皺眉,他無力地撐起身子,微弱的光線照在他的側臉上。
這才發現男子并沒有眼珠,眼眶黑洞洞的,沒有光線。看他的臉龐輪廓,若是剃去長滿長須的胡子,再好好梳洗一番,想必也是一位長相頗為不俗的男子。只是可惜,萬事沒有那么多的如果。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受困于此,但是他既然沒有出去,那么就是受困于此了。是他不想出去,還是不能出去?這個問題倒是值得好好想想,因為二者的排序在一條蜿蜒徘徊的長“線”上還是很重要的。
他面無表情,好像是慣了如此,只是輕輕地嘆息一聲:“又來了啊……”
無力的聲音在這狹小的崖洞內游蕩,顯得格外的大聲。男子聽著自己的聲音,沒有感覺到疑惑,只是覺得自己的聲音越來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