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遮繞,天上的風景其實看得久了也不過如此,云端之上,更是如此。
在中部大洲的交界處,云端之上,隱隱看到一個龐大的身軀縱橫千里,偶從云霧繚繞出露出金色的爪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俶爾遠逝,在天上自在周游。
“言天,我們現在到哪了?”
云端之上,一個溫醇的嗓音說道。
細細瞧去,在那貫穿整個云海的身軀之上,有兩個向四周“延伸”出的樹枝模樣的犄角,在那宛如樹林的中間,有一粒小小的白色人影盤膝坐在那里,他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微笑地面對這片對他來說極為陌生的天上。
“現在大概到了中部大洲的邊界處,再過不久就可以到鎮靈山了。”
在白衣僧人的身下,那個身軀龐大的存在說道。
兩人正是那剛從東海海域出來不久的白禪和言天,在那處秘地,兩個人看到了許多的隱秘之事,也收獲了不少早已經絕跡于人世間的寶藏物件,所以這次東海之行,總的來說,算是不虛此行。
在那秘地中的龍田內,二人將自己的收獲統統放在龍田上,看著那些肉眼可見的珠光寶氣,都有些驚喜。沒想到過了那么多年,有些東西依然幫它們記住了那段恨入骨髓的記憶。當時言天靜靜地看著那些寶物,眨了眨眼睛。
在走過很多痛徹心扉的“田地”間,眼淚就能夠控制自如了,有些以前怎么也壓抑不住的情緒,現在也可以收放自如。
落到了這般田地,是自己沒得選。
言天盤臥在地,對身邊的白禪大師說了句“我先歇一會,有些累了。”說著,它就閉上了眼睛。
白禪大師對于他人情緒的變化感觸比常人要更加地敏銳,所以他當時雙手合十,只是點了點頭,什么話都沒說。
世間辛酸事,不是簡短的一兩句話就能夠概括的。所以那些只有兩三句的話語不是沒得說了,而是只有這兩三句話能夠說得出口,剩下的,就都咽在了肚子里,任由時間發酵。
白禪盤膝在地,對于那些外界搶破頭都拿不到的東西,其實并沒有那么感興趣。
在他的面前,花木欣榮,細草豐茸,光澤柔和,清風無痕而過,光影點點,水藍天闊。這般極盡妙語都無法形容的場景,白禪大師現在無法看到。他只感到清風拂過身邊,掀起衣擺,若活物,與他自來熟地打著招呼。白禪大師臉上笑意愈盛。
沁人心脾,豁人耳目。
天地間的奇景萬萬千,豈是我可以看得完的?
白禪大師想得很開。
雖然他看不到,但是天地間的風景卻早已在他的心間留下了足跡。即使不見,依舊可見。
心中見,一切可見。
不知道家里那兩幅字
如何了?是否還好好地掛在墻上?村里的人過得還好嗎?
言天微微睜開一只眼睛,看了眼盤膝在地的白禪,然后閉上眼睛。
它嘴角微微勾起。
傻和尚,原來是想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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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連撞破幾處云海后,言天漸漸地減緩了速度。
前方隱隱可以看到一座直入云霄的大山,應該就是那鎮靈山了吧?不得不說,這山還真的是大,得有兩個自己了。
言天嘖嘖了一聲,“白禪,你瞧見那山了嗎?”
白禪睜開眼睛,在他本來空洞的眼眶中居然多出了兩雙眼珠,一顆是黑色的,一顆是綠色的,在兩個珠子的中央,有一條橢圓的豎線,宛如神人開眼。只不過由這兩個可以代替眼珠的寶珠看到的,不只是單純的人間風景罷了。這也是兩人在東海秘地處尋得的寶物之一,記得當時見到此物的時候,言天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欣喜,朝著天空發出一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