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好好說,讓他們行個方便?!”
“這荒郊野外的,黑燈瞎火,不用點兒苦肉計,這種商隊往往會以為咱們攔路打劫,不可能停下來搭乘。”李懷信說“太冷了,實在不想走路。”
他皮裘s了,沒法穿,身上的衣服不御寒。
一早恨得直磨牙,甩掉胳膊上的泥,把臟兮兮的青衫脫下來,卷了卷,只穿里面一件白色里衣,忿忿道“你跟打劫也差不離。”
“別抬杠。”看在她實現(xiàn)的價值,又被自己搞這么狼狽的份兒上,李懷信不打算繼續(xù)欺負她,催促“上馬車,進城洗洗,給你買糖葫蘆。”
“不稀罕。”一早揭開車簾,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里面端坐著一名男子,青衫素袍,眉清目秀,那名騎馬漢子走過來,叫他長安,笑著說“擠一下。”
顧長安則挪到車廂最里頭,騰出位子,沖坐進來的三人點點頭,斯斯文文的,算是打過招呼了。
一早把臟衣服扔到腳下,往坐墊底下踢了踢,等進城之后再拿出來清洗。
顧長安看著她一張花貓臉,從懷里摸出手帕,天青色,左下角繡著三片竹葉,被幾根蔥白的手指握著,遞過去“剛才是你摔了嗎?擦擦臉。”
一早回過頭,笑瞇瞇的接過他好意,換了副乖巧的模樣“謝謝哥哥。”
顧長安也笑了,斯斯文文的笑,像個書生,他擺擺手“不用謝。”
一早胡亂擦臉,把手帕蹭臟了,她攏到鼻前聞,突然說“好香啊。”
一早小狗似的嗅了嗅,又朝顧長安伸長了脖子,鼻尖差點懟到他身上,顧長安向后靠,背貼緊車壁,想躲。一早身子前傾,撐著坐墊仰起臉,笑彎了眼睛“你也好香啊。”
顧長安怔了怔,抿著嘴角,矜持的笑。
李懷信勾著她領(lǐng)子,把人拽回來“你是小狗嗎。”
一早掙開他,又往顧長安的身前湊,好奇的問“你擦了香粉么?”
李懷信覺得這丫頭太自來熟。
顧長安卻溫和道“沒有,我是制香師,每天泡在香料里,熏了一身。”
一早看著他笑,嘴巴矜持的抿著,干凈又溫柔,她問“制什么香?”
“香丸、香粉、香篆、香膏等等,什么都做。”他一邊說,伸手點了點一早的額頭下巴“這兒還臟。”
一早拿帕子蹭,正要開口,被李懷信拖過去,掰正肩膀,奪了她手里的帕子,一早欲掙“干嘛?”
“別動。”李懷信摁住她,長指頂起她下巴,用手帕擦她濺到頸側(cè)的污泥。
一早定住,心里說不上來的怪,打個巴掌給顆甜棗,怪好心的。
李懷信一點點幫她蹭干凈,無意搭話“原來你們做香料生意啊,押這么多貨,可是樁大買賣。”
顧長安連忙擺手“這支商隊從邊境過來,運的都是草原上最好的皮貨,輾轉(zhuǎn)大江南北,也把中原的胭脂香粉帶去邊境倒賣,因此與我有了幾次合作,方才那位,就是他們的家頭,姓嚴(yán),名無忌,雖然是個商人,但行走江湖,格外英勇豪氣,他在我這兒定了一批香粉,瓊花需到廣陵采買,就隨著商隊一道來了。”
李懷信一點點仔細擦著一早耳朵,點點頭“原來如此。”
顧長安便問“你們也是到廣陵嗎?”
李懷信說了句不是,并沒告知他們的行程,顧長安格外識趣,見對方不愿透露,也不多做打聽。只是覺得一早可愛,被李懷信擦著臟兮兮的小臉兒,很是疼愛,便艷羨了句“你女兒真可愛。”
李懷信頓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不是我女兒。”
“啊?”顧長安覺得冒昧了“公子看著年輕,確實……”他又瞥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貞白,像是斟酌用詞。
李懷信抬眼,生怕再鬧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