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誤會,順嘴就編“她父母早亡,跟我托孤?!?
聞言,顧長安突然就不說話了,轉向一早的目光心疼得要溢出來,也不知是否勾起了什么往事,他眉眼染上一抹哀愁,悄悄出了神。
十里地并不遠,馬車沒多久便駛進了城,都要打尖住店,干脆就住進同一家客棧,下了馬車他們才發現,顧長安的左腿下力輕,走路的時候有些輕微的跛。
一早童言無忌,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扮天真“哥哥,把腳扭了嗎?”
“啊?!鳖欓L安笑了笑,對她分外溫和“舊疾?!?
姓嚴的家頭下了馬,再次過來致歉,因為商隊里沒有小女娃的服飾,一早又穿著單衣,便賠了張上好的狐皮,給一早嚴嚴實實的裹上,怕她凍著。
一早脆生生的道了謝,跟著往客棧里走,大門一下子涌進去很多人,摩肩擦踵,李懷信的手背就是在進門的時候蹭過貞白的手背,燙得他一激靈。
他突然意識到什么地方不對勁,貞白因為陰氣重,所以向來體溫低,有時候就像一塊冰坨子,只有在棗林村那次,遭受鎮靈符焚噬,身體燙得跟火燒一樣。
意識到這點,李懷信皺起眉,堵在門口,語氣沉著“貞白,你出來一下。”
屋里人多嘈雜,不方便說話。
貞白轉身,跟他走到院外,壓貨的商販陸陸續續進去,把貨箱馬車停在內院兩側,各占據一大半,只留出中間一條過道,方便人進出。
雪落大了,鵝毛一般,李懷信站到一棵梅樹下,開門見山“你這么燙是怎么回事?”
貞白據實交代“沖了封印?!?
“這一路相安無事,怎么會沖了封印?”
貞白是個老實人,她說“在山洞里沒辦法生火,你說冷?!?
李懷信愣住,他其實隱隱已經料到了,可聽貞白毫無掩飾的說出來,那么理所當然的神情,像只手捏了一把他心上的軟肉,然后順嘴便問“我說冷,你就去沖封印,陽火燒陰,你不難受嗎?”
“我受得住?!彼f“怕你受不住。”
“你……”
這也太直白了,把李懷信噎得說不出話,盯著那一臉赤誠,又怕出口傷害她,所以李懷信欲言又止了半天,終究不落忍,畢竟她為了自己做到這份兒上。
李懷信想還是算了吧,看在她為了自己受罪的份兒上。
然后什么都沒說就進了屋,大家吃過飯,一碗熱騰騰的肉湯下肚,暖了寒氣蝕骨的身子,李懷信吩咐店家送浴桶熱水,便心事重重的回了客房,貞白和一早一間,馮天在銅錢里養得精神飽滿,此時子夜,就跟著李懷信飄到了另一間。
許是在銅錢里悶壞了,出來一直磨嘰個沒完,見李懷信愛答不理的樣子,便湊近了問“怎么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李懷信脫了外衫,搭在椅背上,聽馮天關切的一問,突然就矛盾起來,他停了動作,垂下頭,躬身撐著椅子扶手,想起剛在客棧外,她那么直白的表白,說“她今天跟我挑明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馮天沒明白“什么?”
“對我的心思?!?
“???”
“我沒有拒絕。”
“啥?”
“沒忍心?!?
“不是,她什么心思就挑明了,你沒拒絕?沒忍心?什么玩意兒?”馮天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忍不住想問得一清二楚,因為心里毛骨悚然的。
李懷信沉聲道“今天下了一場雨,都淋s了,躲到山洞里,特別冷,沒有干柴,升不了火,她為了……給我送溫暖,不惜被陽火焚噬,做到這份兒上,我若是再拒絕她,就太不近人情了?!?
李懷信思來想去,又有些后悔“我應該狠心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