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戳他。你顧長安要是一直這么覺得,覺得攪在一起是糟蹋,一開始回應什么?順從什么?勾勾搭搭近兩年,把人徹底拿死了,又玩始亂終棄那一套。
如今回來,倒是哭得比誰都委屈,好像他才是那個被拋棄,被辜負的人。
唐季年不想計較,但顧長安實在招人恨,更招人疼,好像生來就是折磨他的,唐季年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錯了。”顧長安說“你還愿意嗎?”
長久的沉默,顧長安戚戚然等著,等到他說“我愿意什么?你要死要活,左右都是把我拿住的。”
顧長安淚汪汪眨眼,無辜極了“我不是在拿你。”
“你是在逼我。”
“沒有。”顧長安矢口否認,又低聲下氣的辯解,“我是求,我求你了,唐季年。”
“你求什么,我已經死了,你求一個死人跟你在一起,不覺得荒謬嗎。”
顧長安聽不得這種話,心都要碎了。若說唐季年拿他沒辦法,他更是拿唐季年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要你愿意,有什么不可以……”
“人鬼殊途,你懂不懂。”唐季年沒法愿意,他會害死他的。
顧長安根本不計后果,巴不得被他害死才好咧“我不管……”
“雖說人鬼殊途,但現在養尸養鬼的人很多。”一早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突然出聲打斷,因為有些不忍心看顧長安難過,遂想給他指條明路。養尸養鬼也不一定會害死人的,比如她那喪心病狂的爹,為了一幫狼心狗肺的村民殺妻棄子,最后將親生骨肉養作尸童,在身邊近二十年。
攤上這么個爹,她也很無奈,一早可不愿意跟別人剖析自己的遭遇,說出去怪嚇人的,也不好聽,索性道“李懷信就養了一只,是他的同門。”
一早童音稚嫩,但語氣老道,聽得唐季年和顧長安一怔。
“我看他對那個同門心肝寶貝的程度,估計也是打算養在身邊一輩子的。”雖說修道之人更能抵御不受陰邪侵害,但也不能全憑自身,冷還得加件衣服不是,一早說“你們不妨去找李懷信,討幾道符,貼身收藏,不至于損了陽氣就行。”
顧長安仿佛得到了救贖,拔腿就要往外去,一早攔住他“哥哥,不急。”
他怎么可能不急,一早又說“昨夜打了一仗,李懷信剛睡下,他脾氣本來就不好,很容易使性子,最好別去打攪,等他醒了,你再可憐巴……”一早頓住,話鋒一轉“這人好像也沒什么同情心,對他賣慘不一定好使。”
顧長安沒想到李懷信的人設這么差。
一早眼珠滴溜溜一轉,有了主意“他現在手頭緊,有點兒無利不起早的意思,要不你給他送點兒銀子吧,銀子你有嗎?”
顧長安萬萬沒料到,愣了一下“……有。”
一早點點頭“銀子肯定管用。”
然后李懷信一覺醒來,就得了筆意外之財,聽見顧長安的意圖,他還有點兒發懵,也不是不肯幫人一把,就是覺得人鬼相伴“不太好吧?”
顧長安紅著一雙眼睛,差點給他跪下,只為求一個成全。
換做任何一名正義之士,都不可能放任一只鬼和一個人搞在一起。何況還是倆男的,愛到死去活來那種?傷風敗俗就無需再強調了,主要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陰陽不能亂,秩序還是需要維持的。
但李懷信又算不得是個正義之士,他肆意妄為,隨心而定。這會兒突然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哪怕這對有情人已經人鬼殊途,也不是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中賺取一筆昧心錢的。索性畫了三道固陽符,并叮囑顧長安守口如瓶,畢竟傳出去有損聲譽。他李懷信好不容易下山走一遭,吃飽了撐著居然干起了幫人配冥婚的勾當,是有多不干正事兒?身為太行道掌教親傳二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