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雖沒親眼見過那陣仗,但也已經聽說了,貞白一來,幾乎驚動了整個太行。
在闡述行程所遇險境的中途,寒山君也給馮天透了些底,與千張機給李懷信透露的信息相差無幾,這個四方大陣牽涉了大端國運,馮天聽起來唏噓不已,覺得整件事太大,所以想盡辦法跑過來,怕李懷信和貞白可能會有回京的打算。
李懷信卻搖搖頭:“師祖已經回京了,我沒多大必要再跑一趟。”
馮天下意識瞥貞白一眼,他聽見有些八卦,不好當著人的面來說,只得鬼鬼祟祟湊到李懷信跟前兒,聲線壓得極低:“我有話問你。”
李懷信也看了貞白一眼,低聲問:“什么話?”
兩人交頭接耳,貞白能聽得一清二楚,她抬眼,正對上馮天欲言又止的神色,遂識趣的轉身出去。
馮天盯著她背影走遠,才開口:“我?guī)煾负驼平蹋恢痹谡叶熓宓南侣洹!?
這件事整個太行都知道,他們的二師叔楊辟塵,是流云天師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太行山上最傳奇的人物,所承天師命,是唯一一個修行全才,無論符箓劍道,六爻八卦,奇門遁甲,樣樣拔尖兒。
不得不承認的是,那樣一個風云人物,李懷信年少之時,也曾暗自崇拜過。
千張機用過一切美好的詞語形容這個人,瀟灑不羈,風.流灑脫,意氣風發(fā),英姿颯颯……
李懷信記不清了,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不崇拜這個人了。
思忖間,又聽馮天道:“東郡山曾是二師叔修煉之地,千鶴皆由他親自訓養(yǎng),才有了靈根,哪怕嗅到他一絲氣息,都會引來鶴群相迎,這是只有二師叔回來才有的盛況。”
直到楊辟塵消失無蹤,東郡山的千鶴才由寒山君代為照料。
李懷信心里不是滋味兒,又說不上來,只應了一聲。
馮天續(xù)道:“我?guī)煾刚f,當年他們三個師兄弟,成年后選修符箓時,只有二師叔,沒有選修純陽符。”
李懷信眉頭皺起來:“承天師命之人,怎么可能不修純陽符?”
“是啊,所有人都很驚訝,連師祖都苦口婆心的勸過,但咱二師叔卻說,他有七情六欲,肯定過不了情關,與其功虧一簣,何必白費那力氣。瞧瞧,人活得多明白。即便這樣,師祖也沒有勉強他修純陽符,哪怕他不修,太行也是要讓他承天師命的。”
李懷信越聽越吃味兒:“破例嗎?”
馮天點點頭:“我在想,是不是那時候,二師叔就跟貞白那什么了?”
李懷信臉色難看:“那什么?”
馮天完全沒意識到對方的臉色:“至少也該相識了吧,不然二師叔怎么能這么明白,一開始就不肯修習純陽符,那是必須保證童子身的,他們倆……”
未等馮天說完,李懷信驀地截斷:“他們倆什么都沒有!”
“誒?”馮天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套出話來了?”
李懷信煩得很:“套什么話,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怎么越來越嘴碎,又不是老媽子,跟這兒說三道四,盡翻是非。”
“我怎么就說三道四了。”馮天覺得他怪得很:“我還沒說你呢,好端端的,一回來又開始作,大晚上讓人給你搬石頭,就見不得師兄弟們安生是不是?”
“馮小天!”李懷信吼他:“你跑來管什么閑事,少跟我這兒嚷嚷!”
“李老.二!”馮天吼回去:“你就仗勢欺人吧你,整個太行,除了掌教和我,還有誰會向著你?所有師兄弟,每月自己寫符,本來精力就不夠,還得額外給你交一份,備著讓你下山揮霍,憑什么呀?誰欠你的啊?”
本來每日太行道弟子寫兩道符,將能用的收起來,備著以后下山游歷,但李懷信這作惡多端的,連符箓都要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