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信渾然不覺,一盤兒水餃居然被他挑著青豆吃完了,現在撐得不行。
待所有的弟子都散了,寒山君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剛才看沒看見?”
千張機當然看見了,但沒回應,啜一口茶。
“這倆人怎么回事?”寒山君向來沉不住氣,認定了李懷信不是省油的燈,一反常,必作妖“就在咱眼皮子底下,他又唱的哪出?”
寒山君對懷信偏見很深,哪怕對方一句話不說,站那呼吸都有錯,千張機怕大年夜不得清靜,兩人鬧起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好在一席毫無波折的散了,他安撫師弟“吃頓飯而已,你就別挑剔他了。”
寒山君臉色一沉,頂回去“你裝瞎就罷了,倒反過來責我挑剔他?你偏心眼兒也不是這么偏的!”
“現在就咱師兄弟二人,你也不必總拿話嗆我,無非就是挑幾筷子菜,按理說,那貞白救過懷信和馮天,懷信心存感恩,對她親厚了幾分,總是理所應當的。”
寒山君這次覺得他可能是真瞎“那是幾筷子菜啊?”按那孽障平常的尿性,會為了吃個餃子,將餡兒里的青豆一粒一粒挑出來,他能有這種好脾氣?好耐性?他怕是早就掀桌子了!
還有那女子也是,一頓飯就撿某人剔出來的青豆子吃,能有多好吃?
寒山君就算再不開竅,也看出點兒名堂了“這兩人,怕不是……”
千張機第一個想到楊辟塵,不允寒山君口無遮攔“別胡說,那女子看著樣貌年輕,但實際應該跟辟塵的年紀相仿,也算懷信的半個長輩……”
“長輩?”寒山君一提這混賬就有受不完的刺激“他能尊誰是長輩,他就是太行上下的八輩兒祖宗。”
千張機很傷腦筋,怕是再聊下去,對方又要暴跳如雷了。
弟子陸續出了太行殿,李懷信與貞白往回走,途經玉泉池的地方,小師妹追上來。
“二師兄。”
這丫頭賊心不死,李懷信躲都躲不過“什么事?”
小師妹從小混在男人堆里,跟一幫師兄弟混成了根直腸子,喜怒厭惡全掛在臉上,看向貞白的目光,如臨大敵,對李懷信時,又委屈得緊“我有話要問你。”
李懷信也直“問。”
小師妹語氣很厲,目光刺向貞白“有外人在場,不方便。”
貞白倒不跟她一般見識,正欲轉身離開,李懷信卻道“我跟你單獨說話更不方便。”
李懷信從不驕縱她,誰都知道這丫頭的心思,她可以大著臉的往前湊,他卻是要避嫌的。
“二師兄!”小師妹又氣又急“今天是咱們太行內部的年夜飯,你怎么能把這只邪祟帶過來……”
李懷信眸光一冷,肅起臉“趙云樂,你對她客氣點兒。”
小師妹一怔,因為從小到大,二師兄從沒真正跟她沉過臉,如今居然為了這女的,對她直呼其名,趙云樂別提多難受了“你干什么這么兇我!”
李懷信差點翻白眼,怎么還兇不得了?他想兇就兇!
小師妹很委屈“你以前都沒這么兇過我,現在還連名帶姓的直呼我姓名。”
“你有名有姓不就是給人喊的。”李懷信無論如何都不慣著她,“以前沒兇么?”他尋思,“那可能是我給你臉。”
聞言,小師妹的雙眼瞪直了。
李懷信懶得搭理她,轉身就走,貞白隨他一道,幾步之后,沒忍住回頭,多看了眼瞪著大圓眼珠的趙云樂,倒是個模樣乖巧的小姑娘。
一進院門,小圓子就主動積極的往小廚房跑。
“不吃了。”李懷信沖他擺手“已經飽了。”
“誒?”小圓子剎住步子,很是意外。
“就端兩盅蛋羹吧。”李懷信說“再把大家一起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