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他和寒山君元氣大傷,氣血虧得不輕,李懷信實在不忍心讓這個師父去操勞涉險。
思忖間,房門被敲響,李懷信捂著胸口偎上床,貞白就端著湯藥進來了,一股清苦的藥味率先遞入鼻息,他悶咳兩聲,按捺住了。
貞白恢復能力極強,之前折騰成那樣,歇不到兩天依舊生龍活虎,反倒是自己,柔膚弱體,久病不愈。
貞白把藥端給他,清清冷冷的模樣,李懷信撇其一眼,總覺得吧,不夠熨帖。
話本子里那些歷經過生死的男女,不都會在死里逃生后,深情款款地墜入愛河,從此如膠似漆且至死不渝嗎?為什么他和貞白就沒搭上這根筋?對方甚至連句掏心窩子的話都沒有,最起碼他倆以后該怎么處,總得給個交代吧?
李懷信等了好幾天,也沒等到貞白半句話,頓時胸口有點悶,他沒接碗,不想接。
貞白舉著,看出端倪:“怎么?”
李懷信隨口搪塞:“燙吧。”
“溫的。”
李懷信嘆口氣,端過來,捧在手里,突然想起曾經,他刮骨之后癱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結果貞白一碗藥給他灌下去,也是毫無柔情的。
“貞白。”
“嗯?”
話到嘴邊,他又覺得不合適,嘗了口藥汁,品出滿嘴苦澀來,遂拐了個彎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貞白默了半響:“河洛圖還剩下一個陣,也許會危害一方,我打算過去看看。”
李懷信抬起眼瞼。
貞白對上他目光,于是問:“你去么?”
當然去!李懷信本來就是打算去的,連忙點頭,他這次喝了一大口,又問:“然后呢?解決完河洛圖,接下來怎么打算?”
“可能回不知觀吧。”
李懷信抿了一下唇,覺得湯藥更苦了,從舌尖一直苦到心里:“為什么是可能?”
“禹山荒無人煙,有些與世隔絕了。”貞白答得很平常,“我怕你待不習慣。”
李懷信猝不及防,怔怔看她,須臾才反應過來:“我嗎?”心里的苦澀瞬息間蕩然無存。
貞白頷首:“你要是覺得無趣,就找個你喜歡的地方。”
李懷信的確是個湊熱鬧的性子,但是他更向往禹山,和那個名不見經傳,卻裝了貞白半生的不知觀。
李懷信果斷一口把藥灌下去,爽快道:“回不知觀吧。”他掩不住嘴角,“就這么定了。”
剛擱下碗,他又忽地想起來,神色凝重:“那個老春,是他出賣你的?”
談不上出賣,貞白道:“就是喝多了,失言。”
李懷信挑眉:“你相信他?”
“嗯。”
李懷信卻質疑:“人心險惡,你又看不透。”
的確看不透,但若是老春的話,貞白還是信任的,因為:“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沒有壞心。”
一句話,直接把李懷信給干懵了,他之前應該在楊辟塵的神識里見過老春吧?那明明是個糟老頭子吧?
貞白剛剛說什么?她看著長大的?那糟老頭子是她看著長大的?
李懷信驟不及防,他好像忽略了一個天大的問題,脫口就問:“你多大了?”
貞白愣了一下,也仿佛才意識過來:“我……不太記得了。”
李懷信震驚到不行,他可能在跟個祖輩兒,不對,鴻蒙元體,貞白的年紀可能超出他想象:“大端建國之初,你就在嗎?”
貞白想了一下,點頭。
至少兩百多年了,李懷信狠狠抹了把臉,這是個異常嚴峻的問題:“我才弱冠。”
“如果你介意的話……”
“不是介意這個。”李懷信打斷她,而是貞白的壽數太長了,自己撐死了也就湊個長命百歲。
對,他現在是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