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年之后呢?等不到百年之后,他就老掉牙了,但貞白還是一如既往,這場景,李懷信越想越毛骨悚然。
貞白卻渾不在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是啊,難道要為了以后放棄現在,那他這一生還有什么追求?
但話還得負責任的說:“我是主張及時行樂,但我百年之后,你怎么辦,是孤苦伶仃?還是另尋新歡?”反正兩者他都接受不了。
既然問題擺在眼前,如果非要論的話,貞白是個實誠的:“等你百年之后,我會葬了你。”
這得多薄情才會說得這么無足輕重,到底有沒有心?李懷信差點就要翻臉,貞白又道:“待你輪回轉世,我再去找你。”
李懷信倏地一愣。
“只要這只眼睛釘在你眉心,”那么生生世世,萬水千山,貞白淡聲道,“我都能找到你。”
到下輩子,或下下輩子,只要他還肯,只要他愿意,不是不能再續這段情。
貞白的語調雖平,但給李懷信帶來的沖擊巨大,因為在此之前,貞白連句心儀的話都沒說過,如今一開口,卻給了他個海誓山盟。太突然了,李懷信反倒有點兒不適應,但心里卻踏實下來:“你,說真的?”
“嗯。”
這答案實在戳心,李懷信承了這份厚重的情誼,便想著該投桃報李,那就趁他還年輕,李懷信掀開被子,傾身靠過去,可手還沒碰到對方,就被一聲“汪汪汪”給攪和了。
李懷信在進亂葬崗之前,就把馮天關在祥云客棧,怕它跑也怕他遇危險,遂用法符圈起來。
馮天和一早剛進門,就遭遇了李懷信一記刀眼,然后各自納悶兒,誰又招惹這祖宗了?
可能是馮天吧,因為接下來的幾天,李懷信就跟人有仇似的,逮住馮天可勁兒折騰,花樣層出不窮,誓要將魂魄從狗身中分離出來。
祥云客棧每天都能聽見一只慘狗狂吠,得虧那些打尖兒住店的修道者都離開了,這時期也沒幾個生意做,李懷信一錠金餅砸得掌柜不聞不問,還前前后后幫他購置香蠟紙錢,紅繩朱砂,把馮天折騰得要死不活。
終于,馮天扛不住折磨,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出逃了。
把李懷信急得,一整個晚上到處找。
一早忍不住要說句公道話:“要不是你成天往死里折騰,能把他逼走嗎?”狗急了真的會跳墻。
“呵。”這小鬼還有臉指責他,“說得好像把馮天五花大綁,助紂為虐的那個人不是你一樣。”
一早不吭聲了,也算上她一份,但都是在為馮天好,怕他奪舍狗身越久,越難以分割,總不能一直當條狗來養著吧,李懷信可舍不得,遂一樣一樣試,辦法一多,馮天就遭了大罪了。
現如今,李懷信開始悔悟,也許關心則亂,他真不該過急。
翌日清晨,趙九剛支上攤兒,就見梁捕頭帶著一大波衙役在街上晃蕩,趙九吆喝一聲:“梁捕頭,這么早啊,出啥事兒了?”
梁捕頭走過去:“道長的狗丟了,咱幫忙找找。”
“哎喲。”趙九放下蒸格,“什么狗啊?”
“就一條黑狗,你在這兒擺攤也多留意著。”
趙九神色一怵,“那些黑狗之前,不都給殺了嗎?”
“不是。”梁捕頭擺手,“昨兒個剛丟,我帶人去城外找找,你也盯著點兒。”
“誒。”趙九連忙應下,卻沒記得貞白當時帶了條狗啊,這狗又是哪兒來的?
現在連整個衙門都出動了,城里城外到處找,李懷信尋到河邊兒,早就已經沒脾氣了,以后決計是不敢再對馮天輕舉妄動,這狗脾氣惹急了就離家出走,萬一被誰栓起來,或者殺了燉肉,他連個尸首都找不全。
“馮天。”李懷信邊走邊喊,尋一些藏身之處,到現在嗓子都澀了:“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