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學武。”
江頭村,老舊的籬笆小院之中,剛過了十二歲生辰的陸玄站在父親身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親是個普通的漁家漢子,常年出船捕魚曬出了一身粗黑的肌膚,瞧著單薄的麻布短衣將一身精瘦的肌肉顯露出來,雖然晦暗,但很堅實。
聽到小陸玄的話,父親停下了手里曬魚干的工作,回頭看了兒子一眼,略作沉默,道:“學武可不容易,比跟我出船還苦,而且要先給人做學徒,任人打罵,你受得住么?”
小陸玄的眼里滿是堅定:“爹,我不怕吃苦,我要學武,讀不了書,只有學武才能出人頭地,才能讓家里過上好日子。”
看到兒子的眼神,陸父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好,明天起早些,跟我去鎮(zhèn)上找你四叔。”
……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未露,小陸玄便早早爬了起來。
堂屋里,父親和母親早已起床收拾東西。
“他爹,孩子這么點大,跟你出船捉魚還好些,真要去城里藥鋪做工哪里受得住,聽說藥鋪里還累死過學徒,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勸勸孩子,在家里日子苦點就苦點,沒必要去外面胡闖。”
沒走出屋,小陸玄便聽到了母親帶著幾分憂心的話語,頓時停下了腳步。
不知怎么的,他走回了床邊坐下,夜里因為想著能夠學武,本還有幾分躁動的心思,在這會兒全然無蹤,反而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想說些什么又無法表達,仿佛如鯁在喉。
“孩子從小什么脾性你這個做娘的還不清楚么?放心吧,有老四在城里,總能看顧一二,孩子既然有想法,總得讓他試試,不管結果如何,好過以后怨你的好。”
小陸玄就這么聽著父母在堂屋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談話,一時有些恍惚,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里。
直到母親來叫他起床,看到呆呆坐著的他,走過來拍了拍,他才回過神來。
轉過頭,昏暗的小屋之中,本才是二十七歲年紀的母親,頭上已經能夠看到幾縷白發(fā),面上的皺紋和曬粗的皮膚,仿佛四十來歲的婦人。
“娘!”
小陸玄心里一疼,不自主的叫了一聲。
“起來先吃些東西,動作輕些,莫叫你妹妹醒了,不然你跟你爹一走又得哭。”
母親噓了一聲,帶著小陸玄走到了堂屋。
陸玄喝粥的時候,一面還不住的叮囑:“你去了城里啊,一定別跟人打架,城里不是村里,犯了什么事兒你爹也幫不得忙,要是被人欺負了,就去找你四叔,咱不和人打架但也不能讓人欺負了,知道了么?”
“娘,我知道。”
陸玄紅著眼睛,小口小口的喝著手里用小魚干煮的魚粥,聲音有些低沉,沒了以往的活潑。
“要是進了鋪子,在藥鋪里住,記得冷了要記得多加衣服,聽藥鋪師父的話,啊……”
小陸玄已經不知回些什么,只是點著頭。
不多時陸父收拾好東西,也進屋用囫圇吃了些東西,便要啟程。
父親比較沉默,沒有更多的話說,只有母親還不停的囑咐著,仿佛兒子這一去就不會來了一般,要把自己能想到的話都告訴孩子。
“好了,又不是不回來了,就是去了藥鋪做工,個把月總能回來一次,老四都說過的,你也別多想,孩子都十二歲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不是和別人出外面去走過貨?你回屋去吧,不然等那妮子醒了看到天還黑又怕。”
陸父一句話,讓陸玄的母親停了嘴。
眼里略微見紅,仔細摸了摸陸玄的小腦袋,吸了吸鼻子,終究聽了男人的話,回過頭去,走進了屋里。
小陸玄回頭看了看幽暗的堂屋,里頭還能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