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遠正傷心落淚時,突的一聲鳴叫,抬頭見前日那兀鷹遙遙的自湖心島飛過來,最后在那夜空中不住的盤旋。
“老太婆,我家兀鷹喊我回去呢,我這肚子也有些饑餓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們算打了個平手,以后再定勝負如何?”
老者手中藥鋤緊攻幾下,隨后退步停身道。
“你真是不講道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老家伙,我這輩子就是叫你這個隨意的性子,坑苦了!”老嫗見他要走,氣惱的趕上前去,揮拐向他打去,并不滿的嘟囔道。
“我坑你,還不知道我自己被誰坑了呢!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年輕的時候沒把握住自己呀……”
老者剛剛說到這,老嫗趕忙搶過話頭,“怎么沒把握住自己……?!”
“稀里糊涂的與你在一起了!都怪我那時年輕……!”老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陣感慨。
老嫗就知道他要說這話 ,不滿的撇了撇嘴,“哼,誰逼著你的,你那時,整天在我面前表現得像個哈巴狗似的,哪像現在,臭倔蠻橫的!”
聞聽此言,老者憤怒的掄起藥鋤,向她一陣猛攻,嘴里不滿的嘟嘟囔囔道“我蠻橫,還不是你逼出來的,你不管不顧的跟心上人跑了,當年想到了我的感受了嗎?!哼——!”
“你——!”老嫗被他挖苦得一陣面紅耳赤,只是夜晚掩蓋了她的窘態,要在白天,她是真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隨之好不相讓的舉拐相抗,“誰讓你憑著朝廷的命官不做,總愿意跑到山野里廝混,真令人失望!”
“朝廷命官?哼!哪個朝廷,我大唐朝早已亡了多少年了,你是說現今的大梁嗎,他們這些逆賊……!當年,我是堂堂的大唐朝的一名將軍,讓我歸降他們?做夢——!我活著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我絕不降梁!”
老者越說越氣,依據慣常的做法,背簍里抓出一把藥草,撒向湖面,隨即踏著藥草,向著湖心島疾箭般奔去。
老嫗追到湖邊,停下,一陣跺腳大罵“該死的老家伙,你就會做縮頭烏龜,知道我發下誓言,絕不踏入湖心島半步,這倒成了你的天然屏障了。好,你等著,我早晚會想出辦法的……!”
老嫗失神落魄的,兩眼癡愣愣的瞅著湖面發呆,旋即眼睛一亮,自語道“我差點忘了,我的徒兒可以上島,我收他為徒,不就是為此……!”
樹林中的劉知遠聞聽此言,心下一愣,他想不到老嫗收自己的為徒,是有著這種目的。那他與老者之間究竟有著什么樣的過節呢?這其中有著什么樣的陰謀呢?真是人心難測呀!
他不僅一陣不寒而栗,趁著老嫗呆立之際,悄悄的返身回去。
他必須趕在老嫗之前,不然被老嫗發現就麻煩了!
他覺得自己現下如履薄冰,如同行走在黑暗的夜色中,對周圍的一切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充滿了無名的恐懼!
他躺在石洞內,胡思亂想著,待聽得師傅的拐杖戳地之聲由遠及近,始迷迷糊糊中睡去。
隨著紅彤彤的日光照進洞內,金光刺眼,劉志遠揉了揉惺忪睡眼,伸了伸懶腰,突的一骨碌爬起來,“呀——!”的一聲叫。
都這時候了,起來晚了!想到又得給師父責罵,趕忙盤腿打坐起來。
一會兒心念俱寂,覺得射進洞內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與體內的一股暖流交相輝映。
身心舒坦的有一種天人感應之感。半天始從那妙境中走出。搓了搓臉,緩緩的睜開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陽光射的眼睛睜不開,用手遮著起身,走出洞外,但見群山之上,旭日東生,艷麗如洗,極目遠眺,令人不僅一陣心曠神怡。
劉知遠但覺夜間的煩惱和憂愁,隨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