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雜役犯將飯菜用手推車推著,在差撥的押解下,從大牢里送來。
幾輛小車就支在石坑旁的小樹林處,每個牢房派一個人前去打飯,稱為飯頭。
劉知遠所在的牢房的飯頭,自然還是那黃皮蠟瘦的家伙。
他走到劉知遠面前,豎了豎大拇子,討好的道“ 劉爺,真有您的,那兩下子,真是我平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真的是好功夫!”
劉知遠依舊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瞅了瞅,倒把他給瞅懵了,“劉爺你?!”
劉知遠一下子清醒過來,哭笑了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那家伙始明白劉知遠的心思,他是不愿意在這兒待著啊!趕忙“嘻嘻”笑了笑,道“我知道在這兒憋屈了劉爺,但爺您既來之則安之,天命如此,人哪能拗得過天呀!”
聞聽此言,劉知遠腦袋就耷拉下來,他還真是不相信命,他覺得命運就操縱在自己手里,就看你自己努不努力,如果你努力了,就有可能改變命運、改變運勢。他始終信奉著我命由我不由天。
“三號監牢,怎么回事?還磨磨蹭蹭什么?怎么還不快過來打飯?!”
遠處差撥的一聲呼喝,一下子將黃皮蠟瘦的家伙驚醒,“哎呀”的一聲叫,“劉爺我們回頭再嘮!”急急的奔了過去。
一會兒功夫,滿頭大汗的將飯桶掄了回來,挨個給眾人分飯,這出外干活的飯菜,比在監牢里要好一些,因為畢竟干體力活了嗎!
那牢頭自然還是由那差撥出去,給買回來好飯好菜吃,而且在這外面,還敢給他捎帶些酒回來。
牢頭一個人躺倒在那小樹林處的一顆遮陰的大樹下,用布鋪成席子大小的一塊地方,酒肉就擺放在那上面。
剛剛喝了幾口覺得不對勁,緊忙的向劉知遠直擺手。
劉知遠正接過黃皮蠟痩的家伙,遞過來的饅頭和一大碗菜,見牢頭向自己招手,趕忙端著碗,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笑著道“張爺,叫我呢?”
牢頭點了點頭,瞪著剛喝了幾口酒,就紅紅的眼睛,“你過來陪哥喝幾碗!”
“大哥,這行嗎?這一會兒還得干活不是?!”劉知遠知道這是一個不喝拉倒,一喝就多的主兒,絕對不靠譜,怕一言不合,惹出麻煩,這樣的人他見的多了。一喝上酒,天老大他就老二,天不怕地不怕的,眼中就沒誰了,甚至有的還為此鬧出了人命。
正在他躊躇之際,牢頭把眼一瞪“怎么,大哥的話都不聽了嗎?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有哥哥在,天塌下來有哥扛著!過來吧你!”
劉知遠知道再要推脫,就有些不識敬了,只好坐下來,嘆了一口氣,道“一切聽大哥的!”
“這就對了嗎!”牢頭笑著撕下一個雞腿,遞給劉知遠。
又一招手,黃皮蠟瘦的家伙,屁顛屁顛的急奔過來,“爺,您有何吩咐?”
牢頭眼睛一立,“奶奶的,怎么那么沒有眼力見,還不快給張爺找個酒碗來?!”
“好了,爺!”那家伙蹦跳著,一會兒功夫就在自己的那一堆物品處,找著一個海碗過來,掄起牢頭面前的酒壇子,將酒倒滿。
要不說嗎,這奴才也不是誰都能干好的,他得具備起碼的奴才的素質,而且什么都得想周全了,什么東西都得備齊了,到關鍵的時候才能不掉鏈子,這家伙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這種活最適合他干。
待這家伙離開,牢頭將碗舉起,“來來來,兄弟干了!以后有大哥的就有你的,你放心跟著大哥干,絕對虧待不了你!”
牢頭因為今天打了勝仗了,所以顯得格外的興奮,滋滋的一碗,滋滋的又一碗,都把劉知遠看傻了,這什么人啊?根本就是個酒罐子,自己的酒量跟他真是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