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太守又細看了一番賬目,道:“而且,這賬目上有兩味藥材,我們湖州已然只有內銷了,也是為了各藥材產地揚長避短,互利共贏的緣故,所以這假賬目看著逼真,但懂行的看來還是有漏洞的。”
林家父子原本以為只能生生受了這冤枉,不成想古辛夷會跳出來,還拉來了好幾位“證人”,輕輕巧巧幾句話,便將嫌疑洗了個干干凈凈。
邱正點了點頭:“本官受教了,但顧家軍營中卻的確出現了藥材,若不是出自湖州,也該出自其他地方。”
辛夷的余光瞥到李靜快要掛不住的臉,心里暗自好笑,面上卻還是一派莊重:“大人,我可不是孤身一人去的大勝關,為了查清這事,顧家軍回京時我們中有一人特意裝扮了留在軍中藥帳,一起行軍到了京城,我想,她可以解答大人的這個問題。”
輪到我了,我對孫季晨點了點頭,從容走到堂下叩拜。
邱正看到我,果然驚了一下:“你……”
這應當是我頭一次穿著女裝且沒有蒙面出現在他面前,我微笑著道:“民女沈冰然,見過邱正卿。”
顧辰逸的目光落在前方淡然俏立的身影上,他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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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審的李肅見“任東”終于恢復了女兒身,這模樣似乎和他記憶中的君清瀾的形象有幾分重合,但又絕不是她,他心中對她仍然存著警惕。
“沈冰然,你是何身份,又為何會去了北境的?”
“回大人,民女是岷縣雙奇鎮陳家村的大夫。”我平靜道,“至于為何會去大勝關,不過為了杏林之人的良心,和幾分錯付的心意罷了。”
我是實話實說,邱正想了想,接著問道:“你是如何隨軍到京城的?”
“扮了個軍醫,跟鎮北軍后軍南營的幾個大夫共事了些時日,因著離存放藥材物資的東營很近,平時缺了藥材都是直接去登記了取的,因此關于這鎮北軍藥材流動的事也清楚些。”
“那么對鎮北軍營中的藥材,你有何見解?”
“回大人,在民女隨軍回京的途中,幾乎日日會將營中藥材庫存檢查一遍,這本是軍醫份內之事,當時的藥材,還未出現異常。”
“而您所說的,是至毒乾坤散的原料,這次,不少鎮北軍將士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折在了這種毒上,甚至英國公本人和他兒子都未曾幸免,民女覺得,就算再草菅人命的人,也沒有將自己一并害了的。”
“你接著說。”
“另外,大人可能不曾制過毒藥,為免殘余藥材被人誤用或是要行歪門邪道卻留下破綻,凡是毒術高手,藥量都會算得分毫不差。”我解釋道,“乾坤散是天下奇毒,對各種藥材份量要求更是嚴苛,能制出乾坤散的人,又如何會算不準數量而將藥材留在軍營內呢?”
“除非,這制毒之人,還需要留著藥材行陷害之事吧。”我狡黠一笑,“不過,至于鎮北軍中是否有內奸,我初時還拿不準主意,如今倒是明白了。”
“哦?那這內奸有是沒有?”
“有!”我答的斬釘截鐵,“而且是里應外合!外合的那位,已經抓到了,至于里應,或許今天就能水落石出。”
“什么,已經抓到了?”邱正臉色嚴肅了幾分。
“是啊,多虧了我同村好友陳安楚,她會武,鎮北軍回京時冒險留在了定雁城,這才抓到了人。”
與此同時,衙役來報:“正卿,前日剛回到京城的欽差葉子啟在外求見,還領著一位名叫陳安楚的女子,自稱抓到了北戎細作。”
“快請!”
行醫問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