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漸漸攥緊:“通天門與顧家本就已結下仇怨,當初我曾對辰逸說過,讓他切勿在我做出解藥前找通天門尋仇,他明明一口答應我的。”
阿楚道:“依顧家的行事風格,若單為了舊怨顧辰逸不會這樣做的,所以,他是為了……找藥?”
“找藥?他找死!”我全身發抖,“中毒的是我和阿楚,不是他!他怎么能為了找一個血靈芝連命都不要!”
“可能在他心里,有人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吧。”古夫人道,“茲事體大,咱們回去再議。”
一路無話,我的心里亂極了,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有人會為我這一份并不急在一時半刻的藥賭上性命。
這世上,情比金堅不過萬里挑一,海誓山盟也可轉瞬成為過眼云煙,即使是結為連理的夫婦,也不乏大難臨頭各自飛者,對愛情,我的期望從來都很有限。
我和阿楚討論過,如果有一天我們體內的化功散再度復發,又沒有解藥,連施針都無法壓制的時候,應該怎么辦。
阿楚說,她一定會在自己斷氣前找葉子啟去,盡管她一直介意著葉子啟對她的隱瞞,也害怕自己到死都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但那時也不過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于是我倆達成了共識,并且覺得真到了那一刻能睡到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唯一叫人困擾的是萬一這天到了,但對方已經對你無情,于是還會嫌棄你怎么辦,不過這個問題最終我們也不曾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陳姝姐妹和陳武師夫婦聽了這個推測也是一驚,陳武師當機立斷出門打探消息去了。
“你也別太心急,顧家那小子不是沒腦子的人,能想到這法子,必定老早就查過通天門的底細。”見我驚慌失措,陳姝表現的十分老道,“但顧燁,我猜想他不是真病。”
“上陣父子兵么……好了好了,都別杵在那了,坐下喝口茶,冷靜些。”陳夫人將桌上的茶杯一字兒分開,“英國公竟愿意犯這一趟險,莫非當年之事,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做錯了的。”
陳嫻端起茶一飲而盡,放下了杯子才開口:“當年之事,顧燁難辭其咎,老身我想起十多年前他的槍尖抵著我喉頭,甚至想與他再交手一番,但他絕不能在通天門遭遇不測,畢竟他不是個惡人。”
“通天門老巢在何處,這里只有我與阿嫻清楚,我想著我們姐倆可重出一回江湖。”陳姝道,“一來一回,約莫十天的日子,冰然阿楚,既然你們也不是沒動過去通天門找血靈芝的心思,如今機會到眼前了,一定得打起精神來。”
“好。”不光是我們,屋內眾人齊聲回應。
“那我們應該做什么?”孫仲景問。
我想了想,道:“各司其職,裝作無事發生,不要到處張揚,更不要隨便去英國公府探聽消息……嬤嬤,此外可還有須要注意的?”
“冰然,你和辛夷一起,準備四份除了血靈芝外的化功散解藥。”陳姝道,“若按藥量算,半株靈芝可解一人身上的化功散,而通天門內至多只剩下兩株百年血靈芝了,實在是要碰一碰運氣啊。”
大門在此時突然被扣響,卻是出門探聽消息的陳武師和辦事歸來的古慎大夫,以及——古修北,三人齊刷刷站在門口,畫面一時有些奇異。
“我想摸清英國公和世子的行蹤,卻未能成功,這父子二人皆是從軍多年,反追蹤很有一套。”陳武師剛一進門坐定便如此說道,“但還算是尋到些蛛絲馬跡。”
聽完陳武師的描述,陳姝肯定道:“看來果真是去了通天門了,我與阿嫻今晚就走!”
古夫人則對丈夫領著公公突然造訪十分意外,連禮也忘了行:“公公,您這是……”
“二孫女拜托我的事,我還是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