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愿不愿幫我們這個忙,一切看你自己。”
秋蘭畢竟是在妓院里察言觀色慣了的人,話說到這個份上,她應當已經明了我們的“目的”。最終,她朝床下指了指,道:“之前他喝醉了酒落在我這的東西,我幫他收了起來。”
阿楚順著秋蘭手指的方向看向床底,很快從深處找出一個木盒。盒子乍一看并不起眼,只怕就算有人看見也會認為是放在床底的雜物。
秋蘭點了點頭,“就是它。”她閉上眼接著說:“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后來我爹獲罪,家中女眷皆被流放或發賣,我就被賣到了這里。”
“媽媽待我并不壞,我來的第一天,以死相逼不愿賣身,她答應了。直到我成了頭牌,她也再沒提過賣身的事。”
“我是姐妹里最會寫詩的,但這里沒人懂我的詩,他們夸我的詩寫得好,我知道他們不是為了這詩夸的……只有他懂,我見過那么多男人,我只相信他是真心的,我認定他和我兩情相悅。”
“后來我有了孩子,他高興得跟什么似的。我怕的直哭,我知道媽媽就算再怎么通情達理也不會讓我留下這個孩子的,他派人給我帶來了那包藥,跟我說如果媽媽要我打掉孩子就把藥換了…等我瞞過了媽媽,他就給我贖身帶我走,我信了…”
淚水從她緊闔的雙目里涌出,又順著眼角流下,濕透了枕頭和她散在腦后的發,“我以為我該認命了,可原來我從沒斷了念想!他可以不想要這個孩子,他可以不想帶我走,可他卻想殺了我,殺了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呵呵,我們的孩子!呵呵呵呵呵……”她臉上滿是淚水,笑聲里卻滿是恨意與嘲諷,“媽媽不讓我留下孩子,我理解她的想法。可他……他為什么會這么狠?”
我寬慰道:“這世間遇人不淑者非你一人,但如今還不到無可轉寰的地步,你現在的第一要務是養好身子,其他事我們須得知會舒老板,想來她的手段比我們高明得多。”
秋蘭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這個動作仿佛耗盡了她全部的精力,丫鬟便上來服侍她歇下。我與阿楚見狀便退出了房間,又讓門口的小丫鬟找機會將舒五娘找來,將秋蘭的事與舒五娘說明,又把盒子交給她,約定了三日后來復診,便與阿楚悄悄從后門溜了出去。
時辰已經不早,我們二人僥幸趕上了最后一趟牛車,陳武師夫婦對自家女兒晚歸的事頗為憤怒,但看兩個人都安然無恙,加上我這個外人也是“共犯”,便也只是責備了幾句“不許再有下次”之類,云云。當然我們沒說是去了什么地方,否則恐怕不是責備這么簡單的了。
行醫問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