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罷罷,我怕是瘋了才會在這大牢里問你這個。”我收回目光,開始著手收拾東西:“時候不早了,我該回了。”
辰逸見我如此,面上浮出慌亂焦急的神色來:“冰然,我……”
偏此時有不合時宜的腳步聲傳來,在這天牢之中,給人的驚嚇程度與鬼片無異。
我全身都僵住了,辰逸面上的慌亂一掃而空,又一次,他將我護在了身后。
一雙穿靴子的足停在牢門前,來人身上的壓迫感讓我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但此時辰逸的情況怕是自身都難保,而我……如果他真的應付不來,我還得保護他。
門外之人居高臨下地掃了我和辰逸一眼,一開口就是滿滿的嘲諷:“身陷囹圄還能有美人在側紅袖添香,怨不得顧將軍始終不見松口,看來是不想出去了。”
辰逸冷冷勾唇一笑:“怡親王深夜貴步臨此叢棘之地,辰逸謝過王爺的探望。”
“冥頑不靈。”那位“怡親王”臉上現出薄怒之色,而辰逸不動聲色的又將我往后護了護。
從一開始的驚嚇里回過神來,我猛地想到天牢大門口還有兩個守門的,這人是親王,葉子啟是欽差,估計還好說,可阿楚……
不知道皇室中人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不是比狐貍還厲害,我的一舉一動被怡親王盡收眼底,而他自然不會放過我,笑的一臉玩味:“小娘子是在想守在門外的那兩位?”
我猛地抬頭,他的臉上滿是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冷:“外頭棗紅色衣裳的小娘子也戴著面紗,是和你一伙的?身手不錯嘛,不過幸虧葉子啟那家伙識時務,拼命攔著那小娘子不讓動手,否則,”
他調笑的聲音無端添了些戾氣:“那小娘子的腦袋就該變成顧四將軍的見面禮了。”
我抖了一下,既慶幸阿楚應當沒事,又惡寒于這位王爺拿人頭當見面禮的怪癖,這是想要筑京觀嗎!
辰逸悄悄握住我的手,面容一派沉靜:“這位沈姑娘與她的朋友不畏艱險主動趕赴大勝關救治瘟疫病人,是對我華國有功之人,王爺何必如此嚇唬她呢?”
“哦,瘟疫未解,就先開始表功了?”怡親王真是每句話里都要帶些刺:“沈姑娘這稱呼……嘖,方才顧將軍叫得可是親熱呢,什么冰然……”
辰逸還未答話,但這樣夾槍帶棒,陰陽怪氣,半天說不完一件事的對話,我聽著都替辰逸心累,而既然這怡親王逮著我不放,我也不能光讓辰逸受累在那應付他,便朗聲道:“王爺好耳力,奴家姓沈,名冰然,您直接喊名字當然是沒有問題,如果不嫌棄愿意稱呼一聲沈大夫,奴家倒是也很榮幸。”
怡親王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你這小娘子,膽子倒挺大。”
廢話,大半夜跑到天牢來,這膽子還能不大嘛!我這樣想著,當然這種真心話不能對他嚷嚷出來。
“王爺深夜來此探望身染瘟疫的顧將軍,奴家也很佩服王爺的膽色。”我刻意加重了“身染瘟疫”幾個字。
怡親王不動聲色后退了幾步。我心道他果然不清楚辰逸的病情,否則他事先知道這天牢內有“瘟疫”還敢這樣跑過來冷嘲熱諷,膽子也忒大了點。
天牢本就封閉,犯人們又不能隨意走動,原是個不錯的“隔離區”,但大夫們大多不會來這里看病,加上環境艱苦,所以尋常時候犯人染了瘟疫便只能等死。
我本想著怡親王能不能因為害怕瘟疫而趕緊走人,但我低估了他的心大程度,卻見他面無表情道:“顧將軍身染瘟疫,本王深感不幸,只是想來將軍也不愿意累及他人,不如本王成全將軍舍生取義罷。”
辰逸的拳不知不覺捏的死緊,可他只是道:“沈姑娘與王爺和顧家的恩怨無關,今夜也是我痛苦難耐又不愿示人才設法將她騙來的,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