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顧家軍主帥大營。
除了右軍副統領,顧家六郎顧辰遂因著之前戰場的刀傷還在調養外,其余主要將領屏息凝神站了一地。
此時并無戰事,英國公顧燁并顧家幾位少將軍又已回到軍中,營中中毒的士兵和城外中毒的百姓也多脫離了生命危險,這本該是值得慶賀的喜事,然而此時這帥帳之內的氣氛只能用“如臨大敵”四個字來形容了。
顧燁的臉色已難看到了極點,右手握著一張隱隱還能聞到熏上了藥香的紙,正是那張偽造的“通關文書”。
“砰!”顧燁掌下的桌面瞬間出現了裂痕,帳內眾將忙齊齊跪下:“元帥息怒!”
“很好,很好。”顧燁聲音聽不出喜怒,可周身的鐵血之氣已壓的眾人抬不起頭來:“偷了我顧家軍副元帥將印偽造文書,假傳命令私自出關,我顧家軍上至將領下至士兵,數萬人竟被三個女子和一個游方郎中耍的團團轉!”
“元帥!”顧辰逸出列跪下:“末將愿以性命擔保,冰然此舉定有苦衷!”
“擔保?顧柏,這文書之上蓋的可是你的將印!待北戎退兵,第一個罰的便是你!”
“末將知罪,但如今冰然無故失蹤,末將自請出關,將他們四人找到帶回,屆時但憑元帥責罰,末將絕無怨言。”顧辰逸聲音沙啞,眼中全是血絲,一看便知一夜未睡。
“末將也愿同往。”顧辰逸身后的林謙面色疲憊,也同樣出列跪下。
“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護著她!”顧燁望著兒子的模樣,氣急之余又是心疼:“你可知王監軍知曉此事后都說了些什么,你以為這事是簡單一個責罰就可以了了的嗎!”。
“元帥息怒。”王禧尖利細長的叫罵言猶在耳,辰逸閉上了眼,脊背卻仍挺得筆直:“這世上絕不會有這般毫無避忌,拿著一封破綻百出的文書就敢出關的細作。”
“沒錯。”“文書”在顧燁手中被攥成一團:“給城中士兵百姓看診整整七天六夜,指導城中軍醫郎中毫無藏私,臨走前還叫人飛馬送信到大潼關傳遞藥方,本帥也不信會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細作。”
“可是,誰又能解釋,外面戰火連天,他們為何費盡心思定要出關!”
沒有人能回答。
昨天晚上,守在城墻上一日未歸的林謙換班回營,才聽到古辛夷病倒的消息,他心急如焚,鎧甲未卸便跑到他們下榻的客棧想要探望。他本做好了被辛夷拒之門外的準備,甚至一路上都在想能讓他進門的說辭,可到了客棧,掌柜的卻說他們四人一早出門去了,而且至今未歸。
此時顧辰逸并其父親和兄弟用了沈冰然的藥皆已大好,經軍醫把了脈已回到軍營。他匆匆回營問了一直與辛夷她們共事的鄭軍醫也是一無所獲,最終只得上報。
于是此事算是驚動了全營將領,顧辰逸聽聞此事比林謙還要著急,帶了一支小隊在城中搜尋了一整夜,最后從定雁城側門的守衛隊長那里得知,四人一早說要尋人,如今已出關去了。
待顧辰逸看到那封“通關文書”,上面的將印正是他自己的,然而軍中行文規定每位將領署名蓋印皆有自己特定的位置,因此他一看便知文書是偽造的。
他想起清早發生的一切,心中已猜到幾分,這對他而言如同五雷轟頂。
他不明白如此危險的時候,有什么理由會讓冰然不顧一切跑出大勝關去,但他深知城外的韃子對冰然和她的朋友而言有多危險。
顧不上思考什么,他趕回營內搶了匹戰馬就匆匆而去,恨不能立刻飛馬出關去把她尋回來,但還未到城門口,得知此事的英國公勃然大怒,他無法違逆父親,亦被帶回請罪。
“稟元帥,葉欽差求見。”衛兵的通報打破了帳內的肅靜。
顧燁緩和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