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嘗不是?
公告發布第十天的夜晚,紀暖坐在城墻上,定定的望著城外沒有邊際的暗夜。
這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但云很沉重,連星星也看不見,幸存者送來了不少自釀的酒,沒事兒喝點這個,正好能打發時間,酒意也能驅散夜間的涼氣。
其實這酒一點也不好喝,酒味也很淡薄,入口苦辣,但下肚之后,很快就會讓身體暖和起來,喝習慣以后也不覺得難喝了。
這些天她常常喝,反正也沒有別的飲料,肥仔快樂水什么的,早就成為一種奢侈了。
裴涼也爬上城墻,見她一個人自斟自飲,愜意的很,也不避嫌,直接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女孩子喝什么酒,給我。”
紀暖有點不愿意“指揮部不是放了很多嗎?干嘛非要喝我的?”
裴涼一把奪過來,咕咚咕咚喝完。
紀暖也不是小氣的人,反正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嫌棄的切了一聲就不再計較。
“黑燈瞎火的,你在看什么?”
“沒看什么,就吹吹風。”
“你挖掘機開得挺不錯啊。”
“過獎過獎。”
“我發現汽車機械之類的東西你上手還挺快。”
“可能因為我爸教過不少吧。”紀暖換了個手支撐腦袋,“他就愛搗鼓這些。”
裴涼知道她雙親都沒了,自然而然的轉移了話題“夜里風大,你先回去睡吧,這兒我看著就行了。”
“我不冷。”紀暖依舊只是看著前方,“重活兒都是你干的,你回去吧。”
“突然這么懂事,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紀暖這才瞥了他一眼“什么叫突然?我對戰友都一個樣。”
一直在一起工作,又在潘多拉基地經歷過生死,紀暖對裴涼的態度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盡管她始終對他冷冰冰的,可已經很少再露出那種恨之入骨的眼神了。
她知道,裴涼在東海林身邊當棋子是必須的,而他這顆棋子也的確起到了相應的作用,消滅了東海林,只是……
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罷了。
過去的一切,加上那藍的死,始終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忽然一陣疾風吹來,紀暖因了酒意,眼看就要朝著城下栽倒,裴涼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紀暖撞在他的胳膊上,疼得嘶了一聲,然后坐直離開他的懷抱,揉著額頭嗔怪道“你干嘛這么大反應?以為我會蠢到掉下去嗎?”
裴涼嘴角一抽“真是沒良心的家伙,我就不該管你,明早起來給你收尸就是了。”
紀暖看著他,突然格格的傻笑起來,與此同時,一縷鮮血從她被撞到的腦門蜿蜒而下,把裴涼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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