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意更深:“筠兒,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吶!”
阮碧筠臉色更黑了幾分,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這是真氣得狠了。阮青枝憐憫地看著她,也不打算先開口。
僵持許久,阮碧筠咬牙恨聲道:“母親已經被送到京兆衙門去了,接下來要過堂受審拋頭露面被天下人恥笑,要坐牢受刑被獄吏呼來喝去動輒打罵,即便平安回來也不可能再做相府主母……你可滿意了?”
“怎么,她還有可能活著回來?!”阮青枝大驚。
阮碧筠杏眼瞪圓。
阮青枝站了起來,看著她急道:“你說她回來之后便做不成主母是什么意思?她會被貶作侍妾?那咱們會有新的嫡母嗎?這樣一來咱們豈不成了庶女?我是不在乎什么嫡女庶女的,可是你……妹妹,睿王殿下他肯娶一個庶女做正妃嗎?”
“你不要說了!”阮碧筠忍無可忍,滿臉通紅嘶聲怒吼:“這個局面是你造成的,你還有臉說!阿豹阿虎,給我拿下她!打死不論!”
旁邊兩個男人齊齊答應一聲,沖上前來。
阮青枝哧溜一聲鉆到了桌子底下,抱著個花瓶向外面尖聲叫道:“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了,你殺了我也沒用!此刻你殺了我,不但母親在衙門里會加倍受苦,就連父親也會引起御史臺的注意!若是父親當不成丞相,你就不再是丞相府的庶女,而變成一個平民百姓甚至是一個罪臣的庶女了,睿王殿下才不會娶你!什么鳳命不鳳命的,你以為他真的深信不疑嗎?”
她只管在桌子底下大呼小叫,阮碧筠的兩個侍衛已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是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千金小姐,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總不能蹲下去從桌子底下把人摳出來吧?那個樣子是不是有些不雅?
阮碧筠早已氣得臉色青黑面目猙獰。這時若有外人來看見,絕不會相信她就是世人傳言中那個靜雅如蓮花的相府二小姐。
阮青枝嚷了半天不見對方來捉她,膽子稍稍大了些,便又探出頭來說道:“其實你沒道理恨我啊,母親是我送進衙門去的不假,可我為什么送她進去你不知道嗎?她是去替你頂罪的!你難道不該更恨你自己嗎?你要真有孝心,你自己去衙門里把她換出來啊……”
話未說完侍衛阿豹猛然向前一撲。阮青枝尖叫一聲忙縮回桌下,用花瓶擋住大半個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眨呀眨。
阮碧筠咬牙:“等你死了,我去跟衙門里說母親是替你頂罪,你已良心發現自殺謝罪了,多半也能把母親救出來!”
阮青枝脫口而出:“衙門不會信的!我是壞人怎么可能良心發現!衙門只會懷疑真兇還在府內,然后會請求御史臺協助嚴查相府,再然后你和父親都會被抓起來!”
“你住口!”阮碧筠氣得跳腳:“你這樣胡攪蠻纏聒噪不休,是想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你嗎?你死心吧,惜芳園門口我已叫人守住了,你那個野男人進不來的!——阿豹阿虎,還不動手?!”
兩名侍衛見主子動怒,再不敢顧及什么形象,一個上前擋住桌前出路,一個就彎腰揮刀向桌子底下亂砍。
花瓶被砍中瞬間炸裂碎片四濺。阮青枝雙手抱頭發出一聲尖叫:“夜寒快來,我要死了——”
阮碧筠見狀嗤笑出聲:“你還做夢……”
一句話未說完便覺身邊光影一閃,下一瞬阿豹阿虎兩個人已經哀嚎著滾到了地上。
阮碧筠呆住了,臉色煞白連連后退。
阮青枝從桌下探出頭來,笑嘻嘻:“夜寒,好樣的!”
夜寒冷哼一聲背轉身去,柱子似的在桌旁站定了。
阮青枝鬧了個沒臉,只得自己四肢著地從桌下爬出來,撣了撣膝蓋上沾到的灰,嘿嘿笑:“筠兒,你的人不行哦!”
阮碧筠踉蹌著退到門口,強作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