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云伴月兩個人同時張大了嘴巴。
為首的黑衣人僵了一下,慢慢地伸手扯下臉上的黑巾,果然露出了夜寒的臉。
伴月嗷地叫了一嗓子,跳了起來:“好你個夜寒!枉我家小姐把你當好人,你竟然被二小姐給收買了來抓我們!說!她給了你多少錢!”
夜寒仿佛有些窘迫,訕訕地向后退了兩步。
阮青枝伸手按住伴月,自己上前伸長了脖子昂著頭盯著夜寒:“是你自己解釋,還是等我拷問你?”
后頭一個黑衣人噗地笑了一聲。
夜寒一記眼刀甩過去,那人哧溜往同伴身后一鉆,緊接著十幾個人齊齊將長刀收了起來,拱肩縮背站成一溜乖得跟小綿羊似的。
夜寒露出滿意的神色,再看向阮青枝時又有些忐忑:“小姐,我……”
“你什么你!”阮青枝臉色一沉,順手從旁邊折下一根柳條,唰唰地朝著他抽了過去:“你長本事了!敢替我做主了!敢壞我的事了!還敢拎著我的脖子跑了!把我勒死了你有什么好處?你好再去給阮碧筠當狗腿子嗎!”
夜寒不好跟她對打,只得抬手護住臉連連后退。阮青枝手中的柳條窮追不舍,一下一下抽在他的身上,沒有一次落空。
直到夜寒退到墻邊再無路可避。
阮青枝大約也打得累了,重重地扔下柳條,冷哼一聲:“說吧!”
那群黑衣人還站在原處耷拉著頭,并沒有一個人跟過來。只是,即便隔了這么遠,夜寒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他們抖動的肩膀以及唇角咧開的弧度。
今天,丟人丟大了!
夜寒猜想此刻自己的臉一定紅得像某種動物的屁股。那柳條 子抽在身上明明并不疼,他卻覺得渾身上下到處都火燒火燎的,仿佛連頭發絲兒都燙得慌。
這事兒鬧的!一輩子的老臉都沒了!
偏偏又打不得罵不得,只好蔫頭耷腦囁嚅道:“我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你哪一點為了我了?”阮青枝越發氣得跳腳,“我本來都安排得好好的!本來我可以在皇上太后所有人面前證明我才是鳳命!我就要名正言順地把我的東西奪回來了,現在全都被你被毀了!如今我連家都不能回!你應該知道,一個女孩子被壞人擄走,然后又平安無事地回去,會惹來什么樣的風言風語……我還不如死在外面呢!”
說到這里她有些委屈,聲音都哽住了。
這真奇怪。原本并沒有真生氣的,她只是覺得此刻這個場景下應該發發脾氣,沒想到幾句話出口竟然真的把自己給氣著了。
夜寒也有些意外,抬起頭來猶疑地看著她。
阮青枝看著他的眼睛,怒氣更盛,一個白眼甩了過去:“你看什么看!你倒是解釋啊!”
“我以為用不著解釋,”夜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心里應該明白,到了宮里,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不管你有多大的把握,你的命運還是掌握在別人手里。”
更何況你根本沒有把握。他在心里又補充了一句。
騙人的把戲可瞞不過光華寺的大師。此次進宮,她分明是要靠著坑蒙拐騙……一腔孤勇,硬是從不可能中殺出一條路來,把黑的說成白的,把假的變成真的。
可是這樣做談何容易!她到底知不知道宮里那些人的謀算可以有多周全、手段可以有多陰險!
夜寒覺得自己簡直為她操碎了心。
可是阮青枝顯然并不打算領情。她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咬著牙反問:“那現在呢?現在我的命運就不是掌握在別人手里了?我就不是落到歹人手里任人宰割了?”
“首先我不是歹人,”夜寒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委屈壞了,“其次,我也并不是為了掌握你……”
話未說完伴月已經沖了過來,氣勢洶洶:“你還說你不是歹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