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四年才得到一個翻身的機會,現(xiàn)在全完了!小姐一輩子都毀在你手里了,你得負責!”
“好啊,我負責!”夜寒咧嘴笑開了。
伴月見狀更氣,一頭撞上去便要撕打。
阮青枝忙伸手把她撈回來,拽到了身后:“別鬧了。其實現(xiàn)在這樣也不錯。”
伴月呆滯:“不錯?小姐你不會是被氣瘋了吧?”
阮青枝當然沒有氣瘋。她一甩衣袖在旁邊石頭上坐下來,嘆道:“其實我也知道,即便這次進宮一切順利,對我而言也未必是好事。就算宮里認了我,百姓們一時也未必能轉(zhuǎn)過這個彎來,我要想像從前那樣得到萬民擁戴也仍舊不可能。”
伴月并不記得她什么時候得到過萬民擁戴。但小姐既然這么說了,做丫頭的也就不好再開口反駁。
阮青枝想了一想,仰頭看著夜寒道:“這件事,需要一步一步來。就像你……王優(yōu)他們對待睿王那樣,一錘一錘,慢慢敲。”
夜寒長舒一口氣,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你總算想明白了。”
“可是我還沒有想明白!”伴月在旁邊跳腳,“現(xiàn)在怎么辦?小姐回不了家了!名聲也毀了!以后我們沿街乞討為生嗎?”
夜寒在旁邊悶坐著沒有說話,由阮青枝開口向伴月解釋道:“現(xiàn)在回不去也無妨。咱們在外面躲幾天,上京百姓知道我被歹人抓走了,一定會猜測是筠兒耍的手段。這樣一來她也免不了要被人質(zhì)疑。咱們只管安心在外面住一陣,找合適的時機再回去。”
“還回去呢!”伴月氣急,“你剛剛不是也說了,平安回去名聲就毀了,還不如死在外頭呢!”
阮青枝笑嘻嘻折下一根草葉拂過她的手背:“別氣啊!名聲毀了就生不如死的那是凡人!我是凡人嗎?我是鳳凰!我從歹人手里平安無事逃回去,天下人只會說是老天庇佑!”
“這也行?”伴月怔怔。
攜云終于也松口氣走了過來:“那咱們接下來該做什么?總不能干等著吧?”
阮青枝抬手向旁邊指了指:“問夜寒。在這兒他是爺!”
伴月騰地跳了起來:“他算哪門子的爺!”
攜云卻下意識地回頭向那幫黑衣人看了一眼。
一個眼神就能讓那些人乖得像綿羊一樣,當然不是因為給了錢。這必然是長久相處的默契,那些人是他的手下。
這時伴月也想起了阮青枝中毒昏迷那天的事,心中惴惴,又看向夜寒:“你不是壞人吧?你不會把我們小姐賣了吧?”
夜寒站了起來,認真地答道:“不賣。”
阮青枝隨手撿起一顆小石子砸在了他的腿上。
夜寒哈哈一笑,看上去心情甚好:“你們先在這里安置下來就好。外面的事,有我。”
“這里?”阮青枝跟著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座荒園,皺眉。
這里怎么安置?她又不是孤魂野鬼!
夜寒沒有答話,抬手向前面那道月亮門指了指,之后并沒有引阮青枝進去,而是草草行了個告別禮,徑直帶著那幫黑衣人向外走了出去。
速度那叫一個快。
伴月追了兩步?jīng)]追上,氣得原地亂蹦:“這算什么?把我們?nèi)釉谶@兒就不管了嗎?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看他就是被二小姐收買了!”
阮青枝低頭想了想,嘆道:“若是真的,那咱們也沒什么法子。照他說的做吧,或許還能死得舒服一點。”
于是主仆三人互相幫忙整理了衣裳,慢吞吞走向那道苔痕斑駁的磚墻。
這個地方大約是一座廢棄的深宅大院,就像不久前夜寒向她介紹過的那座“鬧鬼”的府邸一樣,年久失修,卻仍舊倔強地屹立著。
想到此處阮青枝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忙顫聲向攜云伴月囑咐道:“小心腳下!可能會有蟲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