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有些窘迫。畢竟不管是哪一世,她都從來不曾跟這種身份的人打過交道。
秦素兒見她不說話,了然地笑了笑,伸手作請:“小姐進去吧。里面什么都有,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攜云伴月一人拉住阮青枝的一只手,遲疑著不肯上前。
阮青枝安撫地搖了搖她們的手,跟在秦素兒身后平靜地走了進去。
穿過月亮門,眼前卻是另外一片天地。
花木扶疏,園中各色菊花潑潑灑灑開得熱鬧,青石板的路面整潔如洗,屋宇長廊整整齊齊,哪里有半點兒年久失修的模樣!
阮青枝嗤地笑了:“我還以為真的要住破瓦寒窯呢,原來里面倒是一處好院子。你們爺挺會玩啊!”
秦素兒恭敬笑道:“都是這兩天為小姐您趕著收拾出來的。原本不知道您身邊的使女也要來,所以就臨時叫了奴和幾個姐妹過來服侍。如今想必小姐不缺人手,奴回頭就走了,這院子里的粗使丫頭婆子和侍衛們您都可以隨意使喚。”
隨著她的話,廂房里、長廊下走出來十幾個人,同時躬身行禮。
阮青枝站在廊下想了一陣,回頭看向秦素兒:“你們爺要把我軟禁在這里嗎?”
“當然不是!”秦素兒大驚,“您怎么會這樣想?!”
“不是就好,”阮青枝拂袖轉身便走,“回頭跟你們爺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告辭!”
秦素兒立即追了上來,張開雙臂攔住去路,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好好的為什么要走?是不是奴……奴婢做錯了什么?小姐,爺把我們這些人叫過來,只是為了給您當丫頭使喚,您不喜歡攆了就是,不要為這個跟爺生氣,我們不是……”
“我沒生氣,”阮青枝打斷了她的話,“我不認識你們爺,所以不敢在此攪擾。”
秦素兒聞言更是委屈:“這又是怎么了?剛才不是還說得好好的嗎?”
阮青枝沒有答話,拉住攜云伴月就往外走。
院子里的人同時圍了上來。
阮青枝看看他們的架勢,咬咬牙干脆拔出了匕首:“你們一定要留,就把我的命留在這兒吧!”
說出這句話,那就是要當敵人來對待了。
對方十幾人個個神情惶惶,再不敢阻攔。
阮青枝不客氣地撞上礙路的人,同攜云伴月快步走了出去。
雖然不認得這是什么地方,但只要走出院子,就總能找到路的。按照夜寒的說法阮青枝如今最好不在人前露面,但其實露面也沒什么,反正也沒幾個人認得她。
阮青枝沒有猶豫同兩個丫鬟飛快地走出了巷子,并不理會身后那些人惶惶然忙著跑去傳信或者做別的什么。
……
不出意料,此時相府大小姐被賊匪擄去的消息已經飛快地傳遍了全城。
同時不脛而走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以及種種猜測。
如今阮大小姐可不是個隱形人了。她是一個能起死回生的醫者,更是書畫名家“棲梧老怪”,就連皇帝和太后都對她贊賞有加。
她還有可能是天定鳳命之人。雖然這種說法目前存疑,但如今已經有五皇子晉王殿下當眾宣稱要娶她為王妃,用性命來賭她是真的。
這樣的一個人,她的失蹤當然是大事。
果然如阮青枝所料的那樣,很快就有人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阮碧筠。阮大小姐才是真鳳凰這種說法非但沒有隨著她的失蹤而消失,反而越來越多地被人提起、被人相信了。
夜寒的這一計,用得果然很妙。
想到夜寒,阮青枝臉上頓時又現出了幾分怒色。
那個騙子!那個混蛋!
雖然早已經猜到他的身份,她卻沒想到他的處境是如今這個樣子。
他明明可以有地方住,也可以有人使喚,即便身份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