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就聽到伴月發出一聲尖叫。
果然有蟲子嗎?
阮青枝立刻就跳了起來,見鬼似的躲到了攜云的身后。
然后就聽到前面一聲輕笑。
女孩子的聲音?難不成真的是阮碧筠……
阮青枝驚魂未定,戰戰兢兢抬起頭,就看見前面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裊裊婷婷向這邊走了過來。
原來伴月尖叫并不是因為蟲子,而是因為看到了紅衣“女鬼”。
阮青枝松了口氣,迎上去。
走到一個合適的距離之后,對方先低頭行禮,問道:“是阮小姐嗎?”
伴月不客氣地問:“你在等哪個阮小姐?”
對方聽見這話愣了一下,撲哧笑了:“還能是哪個阮小姐?咱們爺眼里只有一個阮小姐,其余的都是死人!”
“你們爺是誰?”伴月窮追不舍。
對方沒有回答,笑嘻嘻走了過來,到跟前再次施禮:“奴婢素兒恭迎阮小姐!”
“不敢當,”阮青枝鄭重還禮,“不是奴婢就不要自稱奴婢,有你們爺一個人白龍魚服就已經夠委屈你們的了。”
那姑娘吃吃地笑了一陣,到底還是把禮行全了,又抬起頭來笑嘻嘻道:“阮小姐不必客氣。連我們爺都在您跟前做事,我們當然就更是您的奴婢了!”
伴月上前一步將阮青枝擋在身后,警惕地看著那個女子:“你們是什么人?夜寒是你們的什么人?”
“夜……”對方愣了一下,隨后又笑了:“他啊,當然是我們主子了!”
攜云也向前邁出一步,與伴月并肩站著,臉色沉沉:“你們主子又是什么人?他利用我們小姐混進相府,為的是什么?”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呀!”那女子皺了皺眉頭一臉委屈,仿佛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此刻若是個男人在這里,看見她這副模樣必定要心疼得摘星星摘月亮給她了。可惜阮青枝主仆三個都不是男人。
阮青枝盯著那女子看了一會兒,嘆口氣從攜云伴月身后走出來,平靜地道:“既如此,我們就先在此處安置幾天,攪擾姐姐了。”
“啊?!”那姑娘像是踩到老鼠一樣尖叫一聲跳了起來,“小姐您可千萬別亂叫,奴婢當不起您一聲姐姐,您喚奴婢的名字就可以了!”
當不起就當不起,跳這么高做什么?阮青枝皺眉。
對了,她剛剛說叫什么名字來著?素兒?
阮青枝心里忽地一沉,脫口而出:“你是……秦素兒?”
那女子驚詫地挑了挑眉,隨后展顏笑了:“是,奴婢秦素兒。”
阮青枝怔忡良久,低頭淡淡一笑:“原來果真是你。當初某人還跟我裝瘋賣傻,硬說那件事不是他干的。”
伴月聽見這話立刻跳了起來:“秦素兒?就是上次睿王嫖的那個花魁?你怎么在這兒?是夜寒那個王八蛋金屋藏嬌,還是他準備把我們家小姐賣到砌香樓去?”
“伴月,別吵。”阮青枝嘆了口氣,又看向秦素兒:“現在恐怕已經沒有砌香樓了吧?”
一座青樓的興盛或者消失,這種消息通常是不會傳到閨閣之中的,夜寒也沒提過。
秦素兒點點頭,漠然地笑了一下:“已經沒了。姐妹們都分散到別家去了,奴和媽媽得罪了睿王不能再干那些營生,就被爺帶回來幫著做一些雜事。”
“這么說,是為我的事連累你們了。”阮青枝看著她道。
這一次秦素兒的笑意深了些:“如此說來,奴婢更該感激阮小姐才是。”
阮青枝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當花魁又不是什么好差事。現在當不成了,也實在說不清是不幸還是幸運。
一個曾被全城追捧的女子,肯回來當奴婢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想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