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么就憑空消失了!
夜寒站在客棧門口,感受著九月底的夜風,其冷徹骨。
……
又一股寒潮來了,今夜的風確實比往常冷些。空氣里冷絲絲的,即便是在室內,仿佛也能感覺到那些細細的雨絲扎在身上。
阮青枝睜開眼,視線中卻仍是一片濃黑。
這當然并不是因為夜色如墨,而是因為一塊惱人的黑布遮住了她的眼。
身下冰涼堅硬潮濕,肩頭手腕腳踝都有些痛意,整個人動彈不得。
阮青枝立刻就判斷出了自己的處境,心里卻沒有半點兒得意。
都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了,當然沒有什么好得意的。
對方綁人的手法還挺專業,給她雙手反剪側著身子扔在地上。她這會兒是坐也坐不起來,想解開手上的繩子當然更是妄想。
到底是誰這么混蛋啊喂!阮青枝在心里怒罵。
她才剛來陽城,并沒有得罪什么人啊!對方綁她是為了什么?圖財?圖色?拐賣?
總不會是夜寒的仇人吧?
想到夜寒,阮青枝心里又是一陣來氣。
那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她是腦子有坑才會招惹上他!自帶一身麻煩也就算了,居然還無情無義!無情無義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敢做不敢當的膿包!
寵個女人都不敢承認,這種廢物如何能成大器!
現在好了吧?把她氣跑了,害得她出來落到歹人手里了!死了!
她死了以后,這一世鳳命的歸屬再也不會有意外了,他若是還想當皇帝,就只能回去找阮碧筠了!
還別說,他倆還挺合適,兩個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騙子!
阮青枝越想越氣,自己也不知道胸膛里怎么就冒出這么一股怒火,氣得她連自己的處境都顧不上理會了。
不就是被綁架了嘛,死了也就死了,神魂俱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活了這么多年難道還沒夠嗎?
想到這兒,阮青枝更是半點兒緊張都沒有了,滿心都是“死就死誰怕誰”的灑脫。
直到一聲門響打破了寂靜。
有人進來了。腳步聲很輕,對躺在地上的阮青枝而言卻已經足夠刺耳。
她不知怎的就緊張了起來,先前的膽量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死,不甘心啊。
腳步聲停在了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阮青枝想了一想,遲疑著開了口:“你們……準備把我賣多少錢?”
外面靜了一刻,然后一個熟悉的聲音沉沉地響了起來:“你,分文不值。”
“夜寒?!”阮青枝大驚。
適才在心里咒罵命運的同時,她已經把自己這一世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猜了一圈,卻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他。
這不對啊!他要帶她去什么地方,哪里用得著綁?
難不成是因為她這幾天不肯聽他擺布了?再不然就是為了一件她無論如何不可能答應的事?
阮青枝越想越是心驚,忍不住在地上掙扎了起來:“夜寒,你干什么綁我?快給我放開!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理我了?”對方低低冷笑了一聲,諷意十足:“阮大小姐,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很招人稀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