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
若非夜寒提起,阮青枝幾乎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所以,他是希望能在陽城找到那個乳母的家人,來查問當年的真相嗎?
這真是一件費力而且似乎并沒有太大意義的事。
阮青枝本想說“不必查了”,忽想起自己或許還有個孿生兄弟,又費力地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查還是要查的,只是這件事注定不容易。
阮青枝看著夜寒,認真道:“如果這是最主要的原因,我還是覺得咱們應該去一個更安全一點的地方。當年的舊事已經掩蓋了那么久,現在忽然又要為了它冒險,我覺得不值。”
夜寒默然良久,嘆了一口氣:“青枝,這世上的事,并不都是可以用‘值不值’來衡量的。”
阮青枝一臉苦惱,表示不懂。
夜寒已經知道她性情如此,此刻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又嘆道:“阮碧筠也在查當年的事,所以上京來的那些人恐怕也存著尋人的念頭。我已經叫人盯著他們,也派人去查陽城的戶籍了,最多天應當就會有消息。若是長久查不到,咱們再重新調整行程也不遲。”
他這個安排可以說已經十分妥當,阮青枝沒有道理再反對。
于是,又多了一樁心事。
說來也怪,阮青枝最初得知自己有個孿生兄弟的時候,心里可以說是半點兒波動也無;這會兒重新提起這件事,她卻莫名地開始緊張起來。
難不成真如司命神君所說,因為對塵世有了“情”,所以心里也就開始有了牽絆?
不懂。麻煩。
阮青枝覺得很苦惱,因此在接下來逛街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夜寒帶著她在路邊小店里吃了本地的特色菜,又討好地買下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兒,阮青枝卻始終淡淡的,笑容不再。
這下子可把夜寒嚇得夠嗆,直疑心自己又做錯什么事惹得這位小姑奶奶不高興了。
正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看見前面一片空地上圍了好些人,夜寒想也沒想就拉著阮青枝奔過去了。
到了近前才發現這地方里三層外三層不知圍了多少人。阮青枝這種身高,站在最后面當然是可憐兮兮什么都看不見。
這個局面使得阮青枝很是憋屈。她原本并不想湊熱鬧的,這會兒卻非要擠進去看個明白不可了。
憑自己的本事擠不進去,不是還有夜寒嘛!
阮青枝扯了扯夜寒的衣袖,可憐巴巴:“看不見怎么辦吶?他們都好高!”
夜寒聽見這一聲,只覺得心都化了。這會兒別說讓他想辦法擠進去,就是讓他去摘星星,他覺得他也能拍胸膛滿口答應。
辦法嘛當然是有的。夜寒想也沒想就把阮青枝撈起來扛在了肩上,然后轉身向楚維揚吩咐道:“頭前開路!”
楚維揚看著厚厚的人墻,委屈得想哭:“怎么又是我?!”
夜寒理直氣壯:“誰讓你沒媳婦?難道你要讓我扛著媳婦跟人擠嗎?那多不好看!”
“得,沒媳婦的人就活該被欺負唄!”楚維揚一面嘀嘀咕咕抱怨,一面挽挽袖子向人群沖了過去:“讓一讓讓一讓咯!滾燙滾燙的熱面湯咯——”
隨著他的叫嚷,人群中很快便讓出了一條足可通行的小道。
阮青枝目瞪口呆:這都行?!
夜寒扛著她順順當當跟在楚維揚身后擠進了人群,笑道:“不用驚訝,這小子原本就是騙子出身,兩軍戰場上拿死羊充當敵軍主將尸身的事他都干過。”
楚維揚在前面聽見了,不滿地回頭叫嚷了一聲:“喂!美人兒面前,揭我老底不厚道吧?”
“我的美人又不是你的美人,你要什么面子!”夜寒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何不妥。
楚維揚聞言簡直委屈得想哭,夜寒卻只管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