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打算,只是不屑于跟我說,是不是?”
“我哪敢!”夜寒慌忙否認,又解釋道:“不是不屑,是目前我也不知道老四的后招是什么,所以不太好向你解釋。”
阮青枝認真地看著他:“那你就該向我解釋清楚,為什么你覺得不能走?”
夜寒閉目嘆息,良久才道:“因為,睿王凌霄為人陰狠,手段之歹毒恐怕要超出你的想象。此刻我擔心的是,咱們?nèi)糇吡耍麄€陽城都未必能招架得住他的怒火?!?
阮青枝的臉色變了。
“他,會將怒火發(fā)泄在無辜百姓身上?”她有些不敢相信。
夜寒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地道:“三年前父皇曾命他到西北隨我參贊軍務,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村子與敵國往來密切,知道其中必有奸細。但那個村子里的人十分團結(jié),將士們審了一夜仍然不得要領(lǐng)。最后老四瞞著我,下令將村中男女老少統(tǒng)統(tǒng)殺盡,一個不留?!?
阮青枝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嚇得打了個寒顫。
夜寒忙重新將她扶穩(wěn),繼續(xù)道:“還不止如此。事后,他又寫奏章傳回上京,說西北邊境村村通敵、百姓不服教化,當盡數(shù)誅殺?!?
阮青枝從未聽過這種事,一時不知該作何評價,瞪大了眼睛只顧發(fā)愣。
夜寒緊緊攥住她的兩只手,嘲諷地笑了一下:“后來,我收到了父皇傳來的命令——他命我將邊境附近隨水草遷徙的牧民盡數(shù)殺掉,以防不測!”
“他們是瘋了嗎?!”阮青枝焦躁地坐直了身子,“為了一兩個可能存在的奸細,他們就要殺掉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無辜百姓?”
夜寒看著她的眼睛,長聲嘆息:“青枝,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阮青枝覺得他這句話說得不對。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但人終究是人。怎么會有人把無辜百姓看作牛羊,不問是非黑白隨意屠殺呢?
凌霄是那樣,皇帝也是那樣!難道為人君者,都是……
阮青枝莫名地覺得心里有些亂,慌忙搖頭甩開了這個想法,急急道:“你不要嚇我,陽城的事畢竟跟西北邊境上的并不一樣!”
“沒什么不一樣?!币购托牡亟忉尩溃八且欢ㄒ獨⒌粼蹅儍蓚€的。咱們離開了來歸客棧,他會覺得客棧包庇了咱們、整個陽城都包庇了咱們。雖然他不能屠城,但你知道,對一城的百姓而言,得罪一位王爺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咱們離開陽城呢?”阮青枝追問。
夜寒不假思索道:“咱們逃去哪兒,哪兒就是第二座陽城。咱們逃得越遠,被睿王記恨的地方就越多。”
這一次阮青枝無言以對了。她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事情還真就像夜寒說的那樣,除了留在這兒等著正面對敵之外別無他法。
可是這也太憋屈了吧?阮青枝越想越氣。
夜寒見狀忙又拉住她安慰:“你也不必太擔憂。我已安排人在城門和城中各處探聽消息,只要他的報復手段不算太狠,咱們就悄悄離開陽城。”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阮青枝想了一想,低聲嘀咕道:“真是有病,自己哪哪都不行,只會拿老百姓立威、拿老百姓出氣!可憐天下百姓還當他是個好王爺、指望著他將來能做個明君呢!”
“所以說,百姓也很好騙?!币购Φ?。
阮青枝瞪大眼睛瞅著他:“將來你當了皇帝,不會也是這樣吧?”
這個問題問得十分之無理取鬧。夜寒也并不回答,只瞇起眼睛看著她:“我覺得我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你遲遲不肯從我身上下去,莫非……”
阮青枝愣了愣神,有些尷尬地訕笑了一下:“對不住哦,我一時氣憤就給忘了……你的腰還好吧?”
夜寒看著這個迷糊的丫頭,覺得她即使尷尬也尷尬得坦坦蕩蕩,倒顯得心猿意馬的他有些過于不純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