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這個案子如今已經(jīng)交由三司聯(lián)手查辦,作為皇帝還是少指手畫腳的好。
皇帝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氣得靠在座屏上劇烈地咳嗽著,嘶聲怒罵:“好,好!你好巧的心思、好周全的算計!你兄弟斗不過你,朕也服了你!南齊有你,朕就放心了!”
說罷,他狠狠甩開旁邊攙扶的太監(jiān)們,大袖一甩轉(zhuǎn)過身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群臣尚未來得及跪送,人早已走遠(yuǎn)了。
殿中氣氛頓時尷尬。
阮青枝清亮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陛下跑那么快,是怕我撲過去撓他的臉嗎?他老人家實在是多慮了,我不至于那么不知尊卑的呀!”
太后由蓮姑姑攙扶著,慢慢地站了起來:“皇帝心情不好,你們更要勤勉辦事,不要出什么紕漏。都散了吧。寒兒、阮丫頭,你們來陪哀家說說話。”
群臣心中各自忐忑,都覺得眼下這個局面比從前更艱難了。
睿王似乎已經(jīng)倒臺,目前看來卻又倒得不甚徹底;新回來的厲王功勞赫赫,卻又為皇帝所不喜;其余的王爺們看似沒有什么存在感,但鷸蚌相爭之下,未必不會有漁翁得利。
如此一來,今后的風(fēng)向究竟如何,一時竟是誰都不敢猜。
此刻群臣多多少少都想同夜寒說幾句話,為了示好或者試探。不料夜寒誰也沒搭理,一語不發(fā)拉著阮青枝跟隨太后走了出去。
這性子,分明還跟以前一樣嘛!
群臣心中暗自嘀咕著,三三兩兩聚成堆在殿中商談了很久,最終還是大理寺和刑部率先叫人來提了凌霄下獄受審,這才算是勉強(qiáng)給那些觀望風(fēng)向的墻頭草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睿王……四皇子的案子還要審,如此看來還是這位強(qiáng)勢歸來的厲王殿下風(fēng)頭最盛,今后大家要重新考慮一下出路了。
文武百官各懷心思,以前所未有的龜速散了朝。此時日色已經(jīng)發(fā)紅,臨近傍晚了。
壽康宮中,阮青枝一進(jìn)門就嚷:“太后,您這兒有沒有吃的啊?我快要餓死了!”
太后橫她一眼,冷哼一聲:“你們今天鬧出這么大的事來,滿朝文武在殿中陪著站了一天,個個都快要餓死了!”
阮青枝跪坐在軟榻前,一臉委屈:“怎么連您也怪我們?今天這事明明是睿王鬧出來的!”
小宮女飛快地送上了點心,阮青枝立刻撲到桌前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太后也顧不上管她,只看著夜寒掉眼淚。
夜寒進(jìn)得門來重新行過禮,太后便一把拉住了他,哭得直不起腰來。
夜寒伸手?jǐn)v住她,眼圈也有些發(fā)紅:“讓祖母擔(dān)心了,是孫兒不好。”
“不是你不好,是那個心腸歹毒的孽障不好!”太后咬牙罵了一聲,又擦淚:“你爹的心長偏了,哀家的眼睛卻還沒瞎!”
阮青枝聞言立刻瘋狂點頭,嘴邊點心渣子甩得到處都是。
她本來是想插話的,無奈嘴里塞得太滿一時空不出來,只得鼓起了腮幫子,兇巴巴抬手作個抓撓的動作。
太后回頭看了她一眼,擦淚笑了:“你真給他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自己已經(jīng)不打算要他那張老臉了,還怕人撓他嗎!”
這會兒阮青枝已經(jīng)努力地把嘴里的點心咽了下去,鼓著眼睛驚訝地問:“太后不罵我啊?”
“罵你做什么?”太后抹了一把眼淚,笑了:“寒兒一個人孤零零地活了二十多年了,好容易有人肯護(hù)著他,哀家放炮仗慶祝都來不及呢!哀家又不傻,若是把孫媳婦罵跑了,難道要讓哀家的孫子孤獨終老嗎!”
阮青枝眨眨眼睛,愣住了。
太后抬手在她頭頂上揉了一把,笑中帶淚:“哀家已經(jīng)知道你很好,只是沒想到有這么好。你放心,今后就算你真要撓皇帝的臉,哀家也能護(hù)得住你!”
“所以,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