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比如借此攀上咱們,以便在上京一鳴驚人?!?
他分析得極為冷靜,阮青枝聽得直皺眉頭。
這種江湖市井投機取巧的手段人人都懂得,但沒有人愿意被人用這種手段算計。
阮青枝看著臺上裙裾翩躚的“自己”,悶悶地想了許久,冷笑道:“這個春月班,膽子當真不小。”
“所以,不許他們唱?”夜寒問。
阮青枝想了想,搖頭:“既然人家都辛辛苦苦排出來了,咱們一句話就說不許唱,那也太狠了點。讓他們把戲本子拿來看看吧,若對咱們無害,就不用管?!?
夜寒立刻表示贊同。
事實上他的想法也正是這樣。
那些戲子不懂得朝中的彎彎道道,若是由著他們亂來,說不定哪句唱詞就能惹出滔天的禍事。
所以作為當事人,他必須要把好這一關。
除此之外,夜寒還有自己的打算。
一折戲唱罷,戲班新任的班主殷勤地奔了出來,上前磕頭行禮:“不知厲王殿下駕臨,春月班惶愧無地!”
夜寒沒有叫他起來,臉色不善地問:“排這出戲,是你們誰的主意?”
班主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忙顫顫地道:“是我們大家……大家剛巧不久前才在陽城待過一段時間,如今知道了殿下和阮小姐在陽城的義舉,就想拿這件事做個噱頭,估摸著賣座應該會容易一點……”
夜寒瞇起眼睛,危險地審視著他:“為了出名賺銀子,連命都不要了?”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那班主頓時慌了,“小的們不敢冒犯殿下和阮小姐,這出戲就是想唱一唱阮小姐在陽城濟世救人的善行,戲里的內容都是從外頭的說書人那里打聽來的,并沒有捕風捉影夸大其詞,也沒有……沒有什么污穢的內容……”
“所以到底是誰的主意?”同樣的問題,阮青枝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班主更加不敢敷衍,細細地回憶了很久,答案卻依舊沒有變:“當時好些人都在說我們來上京的時機不太好,恐怕難有機會出頭……有人就提了,說既然如今上京城里最炙……最有名的人物是厲王殿下和阮大小姐,不如就唱一唱您二位的事,世人應當都愛聽?!?
阮青枝回頭與夜寒對視了一眼。
不是哪個特定的人提的,那可能真的就是巧了。
但也有可能是那人隱藏得太深,就連班主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夜寒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直說要拿戲本子來看看。
班主當然不敢拒絕,二話沒說就跑進去把一大摞還沒來得及整理明白的戲本子抱了出來。
可以看出確實是現寫的,看字跡大約是三四個人的手筆,中間還涂涂改改,不知修補過多少回。
班主滿臉忐忑,站在一旁不住地擦汗。
下一折戲很快又開了鑼。夜寒靠在椅背上專心地看本子,阮青枝就打著瞌睡漫不經心地聽著欒玉棠的唱腔,倒也算是歲月靜好。
過了足有大半個時辰,夜寒終于合上戲本子,抬起頭來。
這時欒玉棠早已下去了,臺上是一幫丑角和幾個武生在翻跟頭。
班主膽戰心驚地往前湊了湊,看著夜寒陰沉沉的臉色,嚇得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阮青枝沒忍住笑了出來。
夜寒輕輕地攥了攥她的手,看向班主的時候神色卻依然冰冷:“這種道聽途說的東西都敢搬到臺上來,你們的膽子果然不小?!?
班主額頭上的汗吧嗒一聲滴了下來。
阮青枝好奇地拿過戲本子來翻了兩下,問:“上面寫什么了?”
夜寒冷笑:“寫你我二人受了父皇的密令潛入陽城,治瘟疫、除奸佞,救民于水火?!?
班主抬手擦汗,心道這樣寫有什么不對嗎?這是夸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