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慌,不是真叫你唱什么‘睿王調兵圍城殘害百姓’之類的。你們戲里也不必明說此事,只需要讓聽者知道我與殿下在陽城行事曾被人百般阻撓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說明白,救城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別的什么人,就是統領西北軍多年的那個厲王殿下,是阮大小姐一眼認定并甘愿輔佐的厲王殿下!”
班主想了想,覺得可以辦到。
正要點頭,卻聽見夜寒又說道:“戲文里真鳳顯靈以仙身求藥方的那折寫得很好。記得結尾之前再加一段,就說陽城為阮大小姐建生祠名為‘藥王娘娘廟’,祛災厄保安康十分靈驗,北地百姓紛紛效仿。”
班主眼睛一亮,連連躬身答應,堆起笑臉:“小的們一定把這出戲排好!到時候還要請殿下和阮大小姐賞光……”
“聽戲就不必了,”夜寒深色冷冷不為所動,“叫夢鸞公子來一下。”
班主一愣,隨后連連稱是,一陣風似的跑了進去。
雖然不明白厲王殿下是如何知道夢鸞公子的,但既然這出戲中的阮大小姐要由夢鸞公子來唱,殿下想見他當然也就不奇怪。
一進后臺,眾人呼啦一聲圍了上來,吱吱喳喳問東問西。
班主一概顧不得理會,伸長了脖子在人群中張望:“玉棠呢?殿下要見他,人去哪兒了?”
眾人聞言忙也急慌慌跟著找,打聽了半天才聽見一個打雜的小廝怯怯地道:“夢鸞公子剛剛從后門出去了。走得挺急的,妝都沒卸呢!”
班主大叫一聲“老天”,眾人頓時惶惶然如大難將至,一哄而散跑出去找人了。
外面兩人等了好一陣子,阮青枝扯了扯夜寒的衣袖:“他或許是不想見我,我又何必一定要見他。這會兒我也想不出什么話要跟他說,若執意說什么‘報恩’之類的,對他而言恐怕反倒是負擔。”
“所以,不見?”夜寒遲疑著,確認道。
阮青枝有些疑惑,仰頭看著他:“不見啊!我什么時候說要見他了?”
夜寒輕輕嘆息一聲,牽起了她的手:“那就走吧。”
阮青枝覺得這個人怪怪的。
對欒玉棠的事,他好像比她還上心?她又沒說過要見,他自作主張這是做什么呢?
夜寒聽見了她的嘀咕,居然躊躇良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青枝,你欠他的是救命之恩……”
阮青枝眉頭緊鎖:“救命之恩怎么了?他若希望我報恩,早就該拿著我的荷包去找欒家了。如今他沒去,可見他也沒把那晚的事放在心上!這會兒說不定人家早已經把那事兒給忘了,我若執意糾纏著要報恩,豈不成了戲文里那種纏著恩人要以身相許的蠢女人了?”
“哼!”夜寒重重地咳了一聲,“不許胡說八道!”
阮青枝再次仰頭看他,忽然有了新的發現:“咦,你的耳朵怎么紅了?想什么呢?”
夜寒不語,放開她的手加快了腳步。
阮青枝亦步亦趨地在他后面跟著,心中靈光一閃,忽然大笑:“不會吧?你莫不是記掛著他對我的救命之恩,怕我哪天犯了渾要去找他以身相許?”
夜寒不答話,腳下走得更快了。
阮青枝沒有再追,笑得抱著肚子蹲在了地上:“哈哈哈我的厲王殿下,你要不要這么可愛……以身相許,虧你想得出來!”
夜寒腳下越走越快,幾乎已經飛跑了起來。偏偏阮青枝的笑聲像是粘在他的后背上一樣,怎么甩也甩不掉。
將到門口時,他忽然頓住了腳步。
阮青枝笑夠了,一路小跑追了過來:“喂,我說夜寒……”
夜寒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阮青枝大驚,整個人都嚇得呆住了:這是什么意思啊?惱羞成怒想要殺她滅口嗎?
夜寒看到她眼中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