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袖:“阮二小姐,你怎么……怎么受這樣的委屈?!是不是你那個姐姐又在家欺負你了?”
“不,不是!”阮碧筠慌忙否認,“姐姐待我很好,從未欺負過我!”
凌宇恨鐵不成鋼,氣得直跺腳:“你還要說謊!你姐姐是什么性子我不知道嗎?你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我想不到嗎?阮二小姐,你到底還要忍氣吞聲到什么時候!”
“真的沒有人欺負我!”阮碧筠紅著臉拽回了自己的衣袖,向后退了兩步:“七殿下,碧筠知道您的好意,只是女兒家名聲要緊,請殿下體諒我姐姐不易,不要在外面對她評頭論足,以免以訛傳訛,讓那些不實的流言傷了她!”
凌宇起先聽到“女兒家名聲要緊”,還以為阮碧筠是責他孟浪,后又聽到她說要體諒他姐姐的不易,他頓時又是一陣氣往上沖:“你總說體諒她體諒她,她體諒過你嗎?你可別忘了,她如今所有的,都是踩在你的肩膀上得來的!她都恨不得把你踩到泥里去了,你還體諒她呢!”
“她是姐姐。”阮碧筠嘆道,“而且姐姐待我著實不錯。殿下不知內情,還是不要干涉阮府家事了吧。”
凌宇被她氣得許久無言,呼哧呼哧半晌才拂袖道:“你執意要袒護那個惡女,我也無話可說,但是這么冷的天,你在這兒賣畫干什么?這種天出來逛街的人能有幾個錢?你缺銀子不會跟我說嗎?……你怎么會缺銀子?相府自己不是有田產嗎?難不成你姐姐把田產都霸占了?我還聽說昨天欒家接回了一個什么表少爺,據說是你那個姐姐的孿生兄弟?你們家怎么……”
“我沒聽說。”阮碧筠眉頭皺了皺,臉色不太好看:“我昨晚回家就歇下了。”
“昨天賺了多少銀子?今天呢?”凌宇問。
阮碧筠低下頭,臉上有些紅:“昨天七八百兩吧。今日天冷,還不曾開張。”
“哼,今天不會有的!”凌宇冷笑道,“昨天買畫的那些人都是想用銀子羞辱你而已,他們今天不會再來了!”
阮碧筠攥著衣袖,慢慢地退回去坐了下來,神色黯然:“我總覺得,還會有人來的。哪怕是為了羞辱我……難道我不值得他們羞辱第二次嗎?”
凌宇愕然,半晌才問:“可是,為什么?!你知道他們是羞辱你,還想賣畫給他們?你這不是上趕著讓他們羞辱?阮二小姐,你這是在自貶身價!”
阮碧筠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需要錢!不是相府給的那百八十兩的零花,而是很多很多銀子,可以用來做大事的那么多……”
凌宇的眉頭越皺越緊,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急問道:“你要那么多銀子干什么?你要搬出相府嗎?”
阮碧筠慌忙搖頭,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殿下應該也聽說了吧?北方鬧了雪災,盜賊蜂起,百姓們的日子很不好過。而且,我還聽人說,北燕那邊的雪災只會更厲害,他們沒有糧食,一定會南下劫掠,說不定又要有大戰……”
凌宇聽得糊里糊涂。
他還沒到需要上朝的年紀,關于最新的時事,他平時也只是從先生和幕僚們的議論中勉強分辨一二,實在并不曾用心去想。
百姓受苦也沒什么,朝廷會賑濟的,這種事眼下也輪不到他操心。
倒是戰事有些麻煩。所以,三哥才回京沒多久,眼下又要奉旨出征了嗎?
凌宇心里挺復雜,說不出是同情多一點,還是敬佩多一點。
耳邊卻又聽到阮碧筠繼續道:“有戰事,就必然要花很多錢。這兩年國庫原本就不算充盈,前一陣陽城出事,還是厲王殿下墊付的錢,也不知戶部補給他了沒有。如今北邊出了這么大的事,少不得又要花錢,我猜厲王殿下那里定然已經不夠錢再去填窟窿了。”
“所以,”凌宇愕然,“你是在替三哥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