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發寒,一陣恍惚、一陣迷茫。
這時夜寒忽然又問道:“你是如何知道西北軍遭了雪災的?”
“是魯……路上的百姓都在說,我、我想幫你,所以就上了心……”阮碧筠結結巴巴,說得幾乎語無倫次。
幸好夜寒并未深究,沉默片刻便吩咐了一聲:“伴月,送客。”
伴月走上前來,一語不發地向阮碧筠作了個“請”的手勢。
這一次,阮碧筠連半點兒硬氣都沒有了,只得抹著眼淚道聲“告退”,走出兩步又不甘心地問:“百姓的心意,殿下真的不能收嗎?”
帳中寂靜無聲,伴月唇角帶著嘲諷的笑容:“二小姐,快請吧!這會兒天都快黑了,您要珍重閨譽啊!”
阮碧筠再也受不住,以袖遮面哭著跑了。
待腳步聲遠去之后,阮青枝“哈”地笑了出來:“厲王殿下,您可真夠狠的啊!對人家小姑娘半點兒憐香惜玉之情也沒有,把人都給罵哭了!”
“我不罵能行嗎?”夜寒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你都快要把我的傷口給撕開了!”
“啊?!”阮青枝訕訕地縮回手,又往他胳膊上摸了摸,嘿嘿笑:“沒有呀!傷在你身痛在我心,我怎么舍得用力!”
夜寒白了她一眼,無奈。
阮青枝只尷尬了一瞬,隨后又撲過來問:“阮碧筠賣畫籌款那件事對西北軍有那么壞的影響,你為什么從來沒跟我說過?現在怎么辦?咱們就白吃這個虧不成?”
“當然不,”夜寒瞇起眼睛笑了笑,“我已經叫人在城外張貼了告示:西北苦寒,雪災乃是常事,朝廷早有款項專門用于雪后賑災,因此將士們不會接受任何民間募捐。”
阮青枝想了一想,撫掌道:“你也太壞了吧?這不是明著打阮碧筠的臉嗎?”
夜寒將她拉到身邊躺下,微微冷笑:“她從一開始就想打咱們的臉,咱們又為什么不能打她的臉?”
阮青枝不太明白這句話。
夜寒伸手摩挲著她的臉,解釋道:“剛才我問她從何處聽到雪災的消息,她說了一個‘魯’字。聯系咱們先前得到的消息,可想而知她近日的所作所為必是魯翰文授意。”
這一點,阮青枝也曾想到過。她點了點頭。
夜寒冷冷道:“魯翰文授意的,能有什么好事?他無非是要往西北軍頭上扣幾樁罪名,或者要讓父皇加倍厭惡我,再不然就是離間你我二人……總之必定是要拿我西北軍將士的性命來對我耍陰招,我沒道理對她仁慈。”
阮青枝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打她的臉!越狠越好!你若是下不了手,我來!”
送客回來的伴月在門口聽見這話,嚇得在門檻上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她覺得有必要提醒自家小姐一下:真的不必把夜寒想得太善良!他欺負人的手段,咱們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