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便飯吧?
而且,被她罵作“賤婢”的這個小姑娘……
有伶俐的人立刻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小姐,您是青陽郡主嗎?”
“我是,”阮青枝立刻承認,“我是青陽郡主。你們這里是出什么事了?為什么欺負我妹妹?”
這是護短來了。
眾百姓心里都覺得很不是滋味,有幾個性子直的便搶著嚷道:“青陽郡主,您要講理啊!我們是為西北軍捐的款,如今這錢到不了西北軍手里,我們是不是應該要回來?”
阮青枝想了想,道:“是。”
“這就對了!”百姓們爭著嚷道,“我們要求阮二小姐把我們的錢退回來,可是您這位好妹妹說什么?她說錢不夠了!從我們手里一分一厘搜刮上去的錢,這才幾天怎么會不夠了?是不是她自己拿去買胭脂水粉花掉了?青陽郡主,您評評理,這事兒我們是不是該找相府要個說法?!”
話音剛落立刻有人響應:“對!找相府要個說法!!找阮文忠要個說法!!!”
民憤洶洶,聲震云霄。
阮碧筠哭得更厲害了。又想到自己挨餓受凍的這番委屈,她再也忍不住,快步沖過來揪住阮青枝的衣裳便要打:“賤婢,都怪你!都是你的陰損手段!”
阮青枝仿佛被嚇住了,挨了她好幾下打都沒有躲,最后還是百姓之中有兩個婦人看不過眼,上前來把阮青枝護在了身后,替她跟阮碧筠吵。
菁華院的丫鬟小廝們見勢不妙忙也圍攏過來護住阮碧筠,作出一副要打架一定奉陪的架勢。
阮青枝嘆息一聲推開了那兩個婦人,搖搖頭一臉痛心地走了出來:“不要吵。此事,我能解決。”
她轉過身,面向百姓,誠懇地道:“我父親前些日子受了重傷,至今臥病在家,對此事并不知情,請眾鄉鄰莫要遷怒于他。”
百姓聞言都有些不滿,遠處好些人同時叫嚷起來,近處反倒無人說話,只是許多雙眼睛怒瞪著阮青枝,靜等下文。
這時阮碧筠又忍不住,尖聲罵道:“父親確實不知情,但你是知情的!你不要在這里裝無辜,要不是你這賤婢在厲王面前挑撥,事情斷不至于鬧到這個地步!”
“真不是,”阮青枝認真地道,“筠兒,厲王不肯收這份錢,真的是因為如今籌款已經太晚了,不是因為看不上你。他是你姐夫,這件事但凡有好的法子可以解決,他也不至于這樣駁你的顏面、辜負百姓們的心意。”
“你!”阮碧筠氣得面紅耳赤。
阮青枝沒有理她,又繼續說道:“你的心意,厲王殿下都知道。但他也說了,你的心意就像你籌集到的錢一樣,不是不好,而是來遲了,并且也不是他想要的。想必昨晚殿下也已經對你說過:請你將一番‘好意’和你的銀錢一起收回,放歸原處。”
阮碧筠被她一番煞有介事的話說得愣住,之后忙又跺腳:“你無恥!我何曾說過……”
“你不要說!”阮青枝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筠兒,我知道你不容易,更知道你的好意。咱們是至親姐妹,我當然不會怪你。我也知道你有難處,三萬兩銀子還不上,你又不知要愧疚多久……你放心,我替你還他們就是了!我一個做姐姐的,難道連妹妹買兩盒胭脂水粉都請不起嗎?”
旁邊幾個小丫鬟聽見一句“我替你還”就已忍不住歡呼起來,吵得阮碧筠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后就發現阮青枝已經把“胭脂水粉”四個字說出來了。
百姓已經如水沸騰起來,有歡呼的、有罵人的,吵吵嚷嚷鬧得阮碧筠耳朵里嗡嗡地響。
阮青枝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來,隔著兩個人遞給了菁華院的一個小廝,吩咐道:“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的,三萬兩銀子還難不住咱們!快去錢莊兌成碎銀子和銅錢,叫伙計們抬著送過來,別讓眾鄉鄰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