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另一個遲疑了一下沒有跟出去,老老實實蹲了下來開始分揀地上的醫案。
阮青枝見狀就問他:“剛才出去的那個,叫什么名字?”
小童老老實實地答道:“他叫楚士文,是楚太醫的侄孫。”
聽到一個“楚”字,阮青枝就明白了。
當初她剛從陽城回來,奉旨到相府去搶她藥方的太醫不就是姓楚嘛!合著為了這一張藥方,她還跟楚太醫他老人家吵出個世仇來了!
這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阮青枝沒再多言,見那小童老老實實挑出了幾本已經發黃陳舊的典籍,她便起身走過去隨手拿了一本,開始細細翻看。
十七年前的那件事,也并非完全沒有留下痕跡。
太醫院對于這種重疾都是極其重視的,即便不曾親歷,也會想方設法打聽到一些細節、記載下來留待后人。
這也是太醫院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僅剩的一點“仁心”了。
阮青枝手中的這本不是醫案,而是幾年前一位太醫游歷北地時記載的一些見聞,其中專門有一章詳述了對于瘟疫的一些見解,頗有可取之處。
那個小童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阮青枝正看書入神沒有注意到,再次聽見門響時卻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老者帶著那個叫楚士文的小童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楚太醫?”阮青枝站了起來,不太確定地問。
對方冷哼一聲,甩袖進門坐了下來:“青陽郡主果然是有大功的人,年紀不大威風倒不?。 ?
阮青枝眼看著對方搶走了自己的椅子,頓時哭笑不得:“楚大人客氣了,本郡主功勞再大,威風也不如您的大。滿朝文武見了本郡主不行禮還敢搶椅子的,您是頭一個。”
楚太醫冷哼一聲不肯接話,楚士文便硬邦邦地道:“敬老尊賢都不懂,野蠻人么……”
話未說完阮青枝手中的書已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臉上:“尊卑上下都不懂,你還是人么?!”
這一下子猝不及防,楚士文只覺得眼冒金星,糊里糊涂就摔在了地上。
楚太醫呼地一下子站了起來:“青陽郡主,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太醫院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不是讓你來欺負小孩子的!”
阮青枝轉身在桌上坐下,冷冷道:“本郡主竟不知道,太醫院什么時候成了你楚家的地盤!還有,小孩子?恕我多問一句,您家這個‘小孩子’,幾歲了?”
楚太醫彎腰扶起楚士文,看著他臉上紅得刺眼的那一大片,只覺得自己的臉上也是那般火燒火燎的疼。
他是來為侄孫出氣的,眼下侄孫臉上挨了打,就相當于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更可惱的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吵架也吵不贏。
楚士文今年十五歲了。青陽郡主欺負他,怎么著都算不上是以大欺小。
他只能岔開這個話題,怒斥道:“無論如何,太醫院是恭謹肅穆之地,你竟在此處耀武揚威欺辱藥童,成何體統!”
阮青枝想了一想,試探著問:“我欺辱藥童,是我錯了?”
“當然是你錯了!”楚太醫一嗓子吼得中氣十足。
阮青枝點了點頭,臉色緩和,語氣放輕:“也許你說得對,我也覺得我錯了。欺負一個屁用都不頂、十五六歲了闖完禍還只會找大人告狀的廢物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我決定不欺負這個廢物了,我要欺負你?!?
楚太醫起先看阮青枝態度不錯,還覺得胸中氣順了一些。誰知一番話越聽越不對味,等阮青枝說完,他已氣得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指著阮青枝“你你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阮青枝笑瞇瞇看著他:“生氣嗎?想打我嗎?想打你就說啊,別客氣!”
“當然想!”楚太醫咬牙切齒厲聲喝罵,“你這個得勢便猖狂的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