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北風(fēng)襲來,旁邊古樹上夜貓子凄厲地叫了一聲,嘩啦啦飛走了。
凌傲打了個寒顫,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阮青枝不說話。夜風(fēng)刮得她滿頭青絲亂舞,沒披斗篷沒戴兜帽窄瘦的肩膀愈顯得伶仃,脖子比凌傲的手腕也粗不了多少。
凌傲移開目光,搖搖頭,重申道:“我不信。三哥不會死!”
阮青枝轉(zhuǎn)過身抓住馬韁,費(fèi)力地踮起腳尖去夠馬鐙:“這馬借我?!?
黑馬不樂意,邁著小碎步一個勁地往旁邊躲。
凌傲忙上前拽住馬韁,阮青枝小小的身軀立刻被他擠在馬鞍旁邊動彈不得。
如此停頓了一瞬,凌傲恍然大悟,忙伸手抓住阮青枝腰間錦帶將她提到馬鞍上放好,隨后自己也跟著上去了,依舊像先前一樣與她共乘一騎,催馬前行。
“你干什么?!”阮青枝甩肩,手臂亂揮不肯安分。
凌傲忙又向后仰了仰,整個后背幾乎要貼在馬鞍上了??慈钋嘀€不依,他只得紅著臉咬著牙道:“你再忍忍,等到了城門口,我問他們討一匹馬來給你!”
阮青枝仍舊不依。反正命已經(jīng)豁出去了,她也不肯再客氣,脊背挺直手肘往后亂拐,尖聲叫罵:“小賊!你到底玩什么把戲?你要?dú)⑽揖椭苯託⒘耍@樣戲弄人算什么本事!”
“我沒戲弄你?。 绷璋廖溃按蠛谥宦犖业脑挘阕约候T著它是不走的!”
阮青枝回想了一下,無法反駁,只得默默地接受了他的說辭,稍稍向前傾了傾身子以免他不自在。
凌傲松了一口氣慌忙催馬前行,不多時便到了城西門。
此時城門當(dāng)然已經(jīng)落鎖。聽到馬蹄聲響,城上的士兵拿起了弓箭,厲聲喝問:“什么人!”
“皇六子凌傲!”城下的答復(fù)半點兒也不含糊,“要出城,給我備兩匹馬!”
城頭的小將慌忙奔了下來,滿臉堆歡:“六爺,您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又要出城跟將士們喝酒嗎?”
“哼!”凌傲黑著臉,“今年這年頭,飯都不一定有得吃,喝什么酒!”
那小將連連稱是,含笑的目光不住地往阮青枝的臉上打量,正盤算著這六魔頭終于開竅了,他作為舊相識是不是可以說句俏皮話打趣一下,就見那小姑娘忽然臉色一變,一口血直噴出來。
小將嚇得嗷地一聲跳著后退,但衣襟還是被濺到了。他驚恐地仰頭,就見那個六魔頭顫著手扶住那小姑娘的肩,嚇得結(jié)結(jié)巴巴跟傻子似的:“你你你……你怎么樣?沒事吧?”
都這樣了能沒事嗎?小將心道。
下一刻卻聽見那小姑娘細(xì)細(xì)的聲音說道:“你看我像有事嗎?”
小將和旁邊十幾個士兵同時點頭。
凌傲盯著那小姑娘認(rèn)真地看了一會兒,卻搖了搖頭:“沒事就好。馬來了,咱們出城!”
前面果然有士兵牽了兩匹馬來,城門也打開了。
小姑娘看看城門,再低頭看看兩匹馬,扁了扁嘴似乎要哭。
男人最怕這一套,那小將頓時覺得頭大。
卻見那小姑娘沒哭,伸手按住黑馬脖子,半空中飛身躍起,竟然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旁邊那匹棗紅母馬的背上。
“咦?!”守門將士齊齊發(fā)出驚嘆。
眼前只見雪粒飛起,三匹馬兩個人已經(jīng)飛奔出了城。
“厲害?。 蹦切K嘖稱奇,“難怪這些年六魔頭身邊都沒見有什么小姑娘,原來他稀罕的是這一款的!”
“不對啊頭兒,”一個士兵忽然驚呼,“不是說京營已經(jīng)調(diào)動了嗎?出門西邊沒有人了??!這大晚上的,他們出城往西做什么去?”
小將愣了一下,臉色頓變:“不好!上頭說這幾天城中有變,讓咱們嚴(yán)守城門,該不會……”
“應(yīng)該不是吧?”旁邊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