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忙安慰:“上頭說要防的是兵亂,六爺又不帶兵,就只自己好勇斗狠,也沒見他跟誰親近過!”
小將想了想稍稍放心,又叫過幾個下屬來囑咐道:“不管怎么說,今晚放了六爺出城的事,誰都不許往外說!”
眾士兵都拍胸膛表示絕對不說,忙忙地又把城門關(guān)好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城外一片樹林子里,阮青枝勒馬停住,看著凌傲:“你要殺我?現(xiàn)在可以動手了?!?
凌傲拽著韁繩勒住馬,一臉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傻了?我殺你干什么?你不是趕路嗎怎么停下了?”
“你不殺我,你跟著我干什么!”阮青枝焦躁地甩著馬鞭,抽得旁邊柳樹細細的枝條斷了一地。
凌傲氣得夠嗆:“誰要跟著你?我不是跟你一塊去給三哥收尸嗎!”
“給你收尸,給你收尸!”阮青枝手里的馬鞭沒頭沒臉地甩了過去:“我就知道你們都是一路貨色!沒一個好東西!”
“不怪我??!”凌傲雙手抱頭委屈得大叫,“不是你跟我說三哥死了?你不去收尸,難不成要讓他暴尸荒野?”
“你才暴尸荒野!”阮青枝氣得把尖刀都拔了出來,“你再敢說一個字,我送你下去陪他!”
凌傲委委屈屈閉了嘴果然不敢再多說。
阮青枝狠狠地把尖刀插了回去,一甩馬鞭噠噠噠走了。
凌傲卻又默默地跟在了后面,沒一會兒工夫又趕上來,小心翼翼地說道:“你要是急著趕路可以快一點,我特地給你要了雙馬,不會耽誤行程的。”
阮青枝正是滿肚子焦躁,聽見聲音又猛地轉(zhuǎn)了回來:“你怎么還跟著呢?我要去見我男人,你跟著干嘛?去跟我搶男人嗎?!”
“不是……”凌傲哭笑不得,“那是我三哥!”
阮青枝眼睛瞪得通紅,咬牙恨恨:“三哥又怎么樣?他也是凌霜的三哥、也是凌霄的三哥!我也不懂你們家的事,難道‘三哥’原本不是用來殺的?”
凌傲臉色沉了沉,沉默片刻才粗聲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反正我認三哥是我的三哥!”
阮青枝不懂他的話,懂也不信。
她手中下意識地攥緊用力,馬鞭竟啪地一聲斷成了兩截。她愣了一下,隨手折下一根樹枝握在手里,將壞掉的馬鞭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凌傲悶頭想了好一陣子才醒悟過來,試探著問:“你……怕我是壞人?”
“怎么,你竟是好人嗎?”阮青枝反問。
凌傲急得揪完頭發(fā)揪胡子:“不是……三嫂,你得講理!你想想剛才出城門的時候,沒有我你出得來嗎?我一路救你一路幫你,你還懷疑我!再說我哪里像壞人了?”
阮青枝看著他的倒八字眉方臉大口絡(luò)腮胡,認真地道:“哪里都像壞人??!”
沒等凌傲委屈,她又繼續(xù)說道:“再說你救了我?guī)土宋揖鸵欢ㄊ呛眯膯??我覺得你是想利用我找到夜寒然后看他死沒死決定要不要再補一刀,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凌傲不懂得什么大魚小魚,但他知道這不是好話,氣得在馬背上站起來哇哇亂叫:“你這個婆娘怎么沒良心的?我好心救你還救錯了?三哥怎么會看上你這么個不講理的!”
他不提還好,一提“三哥”,阮青枝心里又加倍焦躁,忍不住揚起手中樹枝要打架:“夜寒看不看得上我是他的事,輪不到你管!我受夠了你們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今日要么你滾遠遠的,要么你殺了我好了!我是不會跟你一起走的!”
凌傲也不是個沒脾氣的,眼看這小丫頭實在不講理,他氣得將手中馬鞭子狠狠揮了一下,打掉了她手中的樹枝,之后撥轉(zhuǎn)馬頭沿著原路疾奔離去了。
一路催馬一路還忍不住咒罵:“虧你是個小丫頭片子,要是個男人,我不把你打趴下我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