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英雄,是南齊的保護神!沒有任何一個英雄是靠濫殺無辜揚名立威的,您不能做這樣的事!”
夜寒抬起頭來看著她,神情溫和:“濫殺無辜的事一直是你們在做。本王殺你們,算是為民除害。”
女子許久沒有接話,大帳中只有爐子里的炭火在劈啪作響。
鍋里的粥已經熬得很濃稠,夜寒拿鐵鉤撥了撥火炭,端下小鍋放到一旁,又開始烤肉。
大帳中頓時香氣四溢。
“厲王殿下!”那女子終于無法再維持冷傲,膝行上前俯伏在地,話里帶了哭音:“奴婢不信您是殘暴之人!士兵只是遵從將令而已,那些事不是他們的錯!請殿下饒恕他們,奴婢任憑殿下處置!”
“真武軍還剩下多少人?”夜寒問。
那女子抹了一把眼淚,忙道:“殿下的真武軍約有三萬人,駐扎在此處的是八千六百多,經此一戰……還剩不足六千。”
“六千人,”夜寒冷靜地分析道,“再打幾仗也夠用了,繼續做土匪也夠為禍一省了。非是本王不想留你們的性命,實在是,不敢留。”
“殿下!”女子急得叩頭不止,“奴婢可以保證他們不敢再作亂……只要殿下饒他們性命,他們可以原地解散,各自回家務農……”
夜寒將手中烤好的半只兔子扔到旁邊盤里,抬頭,冷聲:“姑娘,求饒要有個求饒的樣子,你這樣的態度讓本王很為難。”
女子愣住許久,忽然大哭起來:“那你到底想怎么樣?你剮了我行不行?”
“行啊。”夜寒立刻應聲。
那女子呆住了。
夜寒看著她,神色冷冷:“既然是來求饒,就要做好生死由我的準備。從你們在戰場上跪下的那一刻起,你們的命就是本王的,不要再讓本王從你嘴里聽到你舊主人的名字。”
女子呆了一呆,之后慌忙俯首稱是。
夜寒又道:“凡歸降者,全部收編入西北軍,從此與晉王府再無牽連。如有首鼠兩端者,誅全族。你看如何?”
“可是,”那女子猛然抬起頭,“真武軍是殿……是晉王奉陛下之命操練的,怎么能收編到西北軍……”
夜寒不答話,只冷冷地看著她。
女子嚇得一顫,慌忙俯首:“奴……奴婢逾越了。”
夜寒直等到她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之后才又開口,冷聲道:“你可以回去告訴那些人,此刻趕著自盡還來得及。一旦說出了這個‘降’字,要么服從收編,要么全族伏誅,西北軍沒有不殺俘虜這一說。”
“奴婢知道了,”女子壓著哭音道,“一切聽憑殿下安排。”
夜寒串了另外半只兔子放到爐火上靠著,露出了笑容:“如此甚好。底下人的事解決了,現在該說說你了。”
“我?!”那女子抬起了頭,“我……奴婢自知有罪,不敢求殿下饒命,愿乞一死!”
“你可以死,”夜寒微笑,“你的家人呢?京郊桑榆巷柳家,所有人都跟你一起死嗎?”
女子臉色大變:“你……你怎么知道?!”
這個問題問得其實有些多余。知道就是知道了,如何知道有什么要緊。
夜寒又不是閉著眼睛來打仗的,他知道了此地“土匪”是晉王麾下真武軍假扮,當然也就知道了土匪隊伍中的那個女子是什么來歷。
他的“知道”,對籠中的獵物而言卻是致命的。
那女子再無法維持從容自若,忍不住伏地大哭:“奴婢家人并未幫晉王府做事,他們是無辜的!厲王殿下,奴婢百死無怨,求殿下開恩……”
“本王不開恩,”夜寒沒什么耐心地打斷了她的話,“你的待遇也同底下那些人一樣,要么歸降本王,要么全族盡滅。”
全族性命和對舊主的忠誠孰輕孰重,這似乎是一道不需要猶豫的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