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來往的。如今老爺沒了,他們倒忽然對咱們盡心盡力絲毫也不見外了。妾身心眼小,不敢輕易信他們!”
“咱們的管家死了嗎?”阮青枝問。
褚嬌娘忙道“沒死”,之后又覺得這句話過于怪異,驚詫地抬起了頭。
阮青枝冷冷道:“你出去告訴那兩位老爺,長房這一支還有三位小姐兩位少爺沒死,幾位姨娘也還沒改嫁,管家也還活著,所以不敢勞煩他們來操心受累。他們若是放心不下,等我們都死光了再來接手也不遲!”
褚嬌娘這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立刻歡喜應著站了起來,隨后又遲疑著問:“這樣說會不會……不太好聽?”
阮青枝冷笑道:“告訴他們,話是我說的。誰若覺得我說話難聽,讓他們自己來找我理論!”
褚嬌娘忙笑道:“大小姐發了話,還有誰敢多嘴!”
阮青枝笑了笑不再多言。褚嬌娘站了一會兒,之后安安靜靜地牽著阮皎退了出去。
伴月送客回來,又跑到阮青枝床邊低聲道:“如今褚姨娘可算是熬出頭了!府里沒了主母,妾侍里頭又只她一個是兒女雙全的,她這是明著要來算計相府的中饋呢!”
阮青枝掰著指頭算了一陣,笑了笑:“阮文忠斂財的手段并不高明,這相府的家底只怕豐厚不到哪兒去。她要算計就讓她算吧,總比被二房三房算計去的好。”
“小姐不管?”伴月愕然。
阮青枝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橫豎這府里只剩下了幾個妾侍,誰當家都一樣。
倒是不能再讓老夫人管著了。否則說不準哪天讓另外兩房的老爺少爺小姐們給哄高興了,這相府可就成了別人的了。
做孤女已經很慘了,她可不想更慘一步,去做一個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孤女。
伴月見阮青枝心里有打算,也就不再發愁,湊過來又問:“老夫人的病,咱們管不管?這會兒外頭已經有人議論,說大小姐是神醫,怎么倒讓老夫人病倒了呢?”
阮青枝淡淡道:“神醫也治不得心病。她想她的兒子、想她的孫女,我可沒法子給她把人救活過來。這會兒她心里正恨著我呢,說不定我一露面就把她給氣死了,那時少不得又要說我是妖孽。”
這倒也是。
伴月想了想,撇撇嘴:“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老爺是她的兒子,她偏愛幾分也就罷了。二小姐跟您一樣都是她的孫女,她怎么就一定要厚此薄彼呢?”
阮青枝搖搖頭,沒有接話。
其實老夫人還真不一定是厚此薄彼。她只是希望府里人丁興旺和睦團圓,脾氣好的要讓著脾氣壞的、心眼好的要讓著心眼壞的,總之最好人人都不要爭不要鬧,若鬧起來了一定是脾氣好的那一方還不夠寬容、心眼好的那一方還不夠仁厚。
所以阮青枝早就想明白了,她要做府里最壞的那一個。
只是老夫人似乎還沒轉過彎來,仍然喜歡按照前面十幾年的習慣,把她當成“聽話的孩子”來苛責。
阮青枝認真地反思了一下,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還不夠壞,害得老夫人產生了錯覺。
“伴月啊,”她抬起了頭,“你到前頭替我傳幾句話去,就說父親是罪臣,喪事不宜大操大辦。到今兒也算是停靈三天了,不如今晚就葬了吧。”
伴月一點兒意見也沒有,立刻答應著轉身就要走。
阮青枝叫住她,又補充道:“還有,就說我說的:阮碧筠并非為父親盡孝而死,一介幼女無功無德,不能入祖墳更不能進祠堂,就按照早夭女的規矩,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是!”伴月高聲應著,一溜煙跑了出去。
攜云捧著食盒在門口站了很久,猶猶豫豫一直不肯進來。
阮青枝眼角瞥見了,當即問道:“你磨蹭什么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