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請回宮吧。”
此次回宮,下次再出來可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太后當然是后宮之主,但她若貪心不足把手伸到前朝來,那簡直就是自己往絕路上走了。
今日的早朝從頭亂到尾,什么正事都沒能商議出來,從皇帝到大臣再到宮中服侍的宮女太監,人人心里都壓抑得厲害。
青陽郡主昏迷不醒,原因不明。
這件大事,對南齊而言幾乎可以說半個天都塌了。
夜寒渾渾噩噩回到養居殿,將宮女太監和太醫們一股腦地攆了出去,然后急急地攥住了阮青枝的手:“咱們回來了!青枝,這里沒有外人,你可以醒了!”
阮青枝雙目緊閉,并無一絲回應。
不是裝暈。
夜寒頹然坐倒在地,頓時覺得心中空了一片。
不是裝暈,不是為了扳倒太后而耍的小心機。那就是說,她是真的無故昏倒了,眾人先前所看到的那道寒光,確實是超出凡人認知之外的、一種說不清來由的可怕的存在。
是天譴嗎?
又或者是她那個“丈夫”的報復?
夜寒俯身上前查看阮青枝的現狀,憂心忡忡。
不同于上一次在陽城時與死人無異的狀態,此時的阮青枝看上去是沒有什么異狀的:呼吸平穩、脈象平和,看上去分明就只是睡著了,卻偏偏無論如何都叫不醒。
睡著了?!
夜寒心中又是一凜。
對了,她那個所謂的“丈夫”其實并不需要進行多嚴重的報復,他只需要讓阮青枝長久地陷在夢里,就已經是極嚴重的懲罰了。
足夠把人逼瘋的那一種。
“太醫,”他轉身奔了出去,“太醫!”
楚慎一直在外面候著,聞聲忙上前聽命。涓涓攜云和幾個常在跟前行走的小太監也都奔了過來。
夜寒定了定神,沉聲下令:“自即日起,青陽郡主身邊每時每刻都不許離開人,涓涓、攜云,再去掖庭把伴月叫回來,你們三個輪流守著,再叫三個女醫陪著你們,半點兒差錯都不許出!”
兩個丫頭和在場的女醫忙答應了,夜寒又向楚慎道:“也請楚大人辛苦在太醫院值守幾日,以備不測。”
楚慎躬身應著,又不放心地道:“郡主病勢不明,臣請召太醫院所有同僚同心勠力,共商對策。”
夜寒想了一想,嘆道:“暫時不必。”
這“病”若是能治,楚太醫方才看過之后就應該已經有辦法了。之所以至此刻仍舊束手無策,當然因為這不是病。
不是病,那就不是藥石之力能救的了。
夜寒心中還存著幾分希望,總覺得也許下一刻她就醒了,到時候看見他鬧得人仰馬翻,必然又要狠狠地嘲笑他一番。
這樣的希望支撐著夜寒平心靜氣,有條不紊地安排好這些事后,他就帶著秉筆太監回到了御書房。
朝中還有好些政事在等著他。他若一味惶恐無措耽擱了朝政,那才是為阮青枝招罵名呢。
夜寒心里很清楚,朝臣們今日愿意為阮青枝說話,無非因為她有“鳳命”的虛名,又曾為南齊立下過功勞。一旦他們意識到她會成為皇帝的軟肋、會影響到朝政的運行,那就是朝臣們態度大變的時候。
他不能讓那一刻到來。
夜寒只用了一小段路就完全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回到御書房時已經恢復了平時沉穩冷靜的形象。
朝中三品以上大員都等在此處,見他如此,人人俱是松了一口氣。
帝王重情卻又不耽溺于情,這才是天下之福。
政事很多,君臣一直商議到了下午。
各地春耕,北方因雪災而耗盡了的種糧和耕牛,永寧侯叛軍的圍剿,江南茶稅,科舉的主考副考,各地調用官員的進度,先帝梓宮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