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罷了,你留不住我。”
“我留得住!”夜寒抓著她的手腕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勉強站定:“青枝,你再看看我!你那些‘過眼云煙’,還有誰待你比我更真心的?還有誰比我更肯遷就你的?還有誰像我這樣跟你同生共死一路艱難走過來的?咱不說你前面八世如何,就只說眼前的這一個——”
他伸手指指屏前的那團光影,高聲:“他待你如何,我可是親眼看見了!那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的脾性能忍?而且你看他藏頭露尾的不肯露臉,多半也未必有我好看……”
他的話還未說完,司霖忽然狠狠將大袖一拂,一道劍影便罩了過來。
阮青枝登時臉色煞白,想也不想轉身撞了上去,然后毫無懸念地被那道光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身子委頓成一團,再也爬不起來。
夜寒跟著一同摔倒在地,本能地想伸手去拔劍,卻摸了個空,只好又撲到阮青枝身上,徒勞地想查看她的傷勢。
司霖遠遠地站著,冷聲道:“這種生離死別的戲碼該收場就收場吧,本君已經看膩了。驪珠,走!”
夜寒叫不醒阮青枝,臉色煞白地在旁邊跪坐了一陣,忽然掙扎著躍了起來,奔到床邊拿到了他的劍,之后依舊回來擋在阮青枝前面,警惕地看著面前的那團光影:“她不能跟你走!”
司霖呵呵笑了:“螳臂當車,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朕不覺得。”夜寒站得很直,態度堅定。
司霖笑聲更大了,震得窗前的龍鳳花燭簌簌搖曳。
“你護不住她,”他笑道,“你只是一介凡人。如果說她是白天鵝,你連癩蛤蟆都算不上,你頂多是陰溝里的一只耗子。”
夜寒哈地一笑:“就算我是耗子,她也愿意落到地上來陪著我,她仍然覺得我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倒是跟她一樣會飛的,可惜你不過是一只蒼蠅,我配不上她,你更配不上。”
司霖氣得抓狂,夜寒始終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白霧氤氳,比先前翻騰得更加厲害。
惹怒神仙的后果當然是嚴重的。夜寒從未放松警惕,手中長劍始終攥得緊緊,隨時保持著進攻的姿態。
司霖盯著他看了一陣,氣消了些,又笑。
“你的腿在打哆嗦,”他語氣輕快地道,“眼睛看不清了吧?尋天劍的威力不是你一介凡人能承受的,你再這樣站著硬撐,你周身的血脈都會失控……本君好心勸你一句,立刻躺下等你的御醫來救,你還有活著的機會。”
夜寒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手中長劍攥得更緊了幾分:“我不能讓你帶她走。你只是在利用她,你不愛她!”
“她走不走,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司霖長袖一揮,刺目的光劍重新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緩步上前,帶著夜寒從未見過的威壓:“讓開!你自己要撞死在尋天劍上,須怨不得本君!”
夜寒撐著不肯讓步。
司霖根本無需揮劍,他只要走上前來,夜寒已覺得周身血氣翻涌,腥咸的氣息從喉嚨里直往上沖。
他該倒下去了。眼前已經發昏漸漸看不清那團光影;冷汗從每一個毛孔里瘋狂地涌出來;雙腿也已經撐到了極限,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中間斷成兩截……但他仍在死死地撐著,不肯退讓。
“要帶她走,須先殺了我!”他用了全力,啞聲說道。
司霖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君自然成全你!”
說罷,他抬起手中光劍對準了夜寒的心臟,咬牙便要刺下。
不料正在這時,殿中所有的燈燭在一瞬間盡數熄滅,廊下燈籠的光也不知怎的被隔絕在了外面,整個寢殿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之后,卻有一道耀眼刺目的紅光從阮青枝的身上散發出來,一點一點向外伸展,愈來愈亮,照得寢殿中像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