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里的水火棍是有講究的,棍子黑紅兩色,下面包的有扁鐵,打起人來也分輕重,提前給了錢,那棍子落在身上只是個意思,如果不給錢,就專門實打實的招呼你。
衙役們杵著棍子就要將胡氏架在地上準備打板子,胡氏嚇得光剩下流眼淚。
這時江半夏突然笑了起來,她道“光打板子還不夠,若是說了謊,誣陷無辜之人,可是要掉腦袋的。”
胡氏渾身一哆嗦,她突然向前爬了兩步,使勁的叩頭,一邊磕頭一邊喊著“冤枉大人!是叔公是叔公讓民婦改的口。”
她現在十分后悔,當初就不該貪圖那點錢財跑來衙門誣陷大堂哥王金!
“來人,將胡氏的叔公拿來!”高縉喚了左右衙役前去拿人,這些個刁民,真當他這個衙門是擺設,翻供也罷,竟還做假證!
實在可惡!等將那刁民擒來,定要賞上板子。
衙役們正準備去拿人,還沒出縣衙,就聽人群中喊道“胡氏的叔公在這里!”
只見百姓中間讓出很小的一條道,一個身材偏瘦滿形容猥瑣的中年男人擠了出來。
他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進了縣衙大堂就立馬跪在地上口里高喊“小人王大力問青天大老爺的安。”
王大力乃是胡氏公公的親弟弟,平日游手好閑,有點錢就喜歡去賭坊里摸兩把骰子,每日就靠著吸上面兩個哥哥的血度日,三十好幾的老光棍一條。
此案子正是王大力兩個哥哥家的恩怨,他大哥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王金二兒子王木,二哥家只有一根獨苗苗那就是王水。
因為兩家修宅子挨邊那三尺地,誰也不肯讓誰,兩家互毆,最后竟將二哥家的獨苗苗王水給打死了!
高縉一拍驚堂木“胡氏指認你唆使她誣陷王金打死王水,你怎么說!”
“冤枉。”王大力哎呦了一嗓子,他當即趴在地上嚎冤“天大的冤枉!”
王大力一口咬死道“他們三個都是小人的侄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小任不可能說謊,王水確實是被王金打死的!小人只是不想讓王木侄兒含冤啊!所以才讓胡氏來翻的案。”
“也就是說,你的確教唆過胡氏。”楊一清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王大力狡辯道“冤枉,冤枉!小人只是告訴胡氏真相并不是教唆。”
胡氏一看她叔公占了禮,她立馬也不心慌了,跪在那里反而更自然。
案子卡在這里,高縉不知道該怎么判了,他的視線在王大力和胡氏身上不停的擺動。
王大力作為死者和兇犯的叔公,他完全沒有動機去誣陷另外一個侄兒王金,他們當中一定有人說了謊。
正當高縉一籌莫展時江半夏突然站了起來,指著王大力問道“那你說說,王金是如何用棍子打死王水的?”
被問及的王大力立馬道“王金拿著棍子對著王水一陣亂打,先是身上后是腦袋,最后失手將人直接打死了。”
王大力說完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胡氏,而胡氏呆在原地毫無反應。
“你也說說。”她又指了指胡氏“既然你翻案指控王金殺了人,而且據供詞所述你當時也在場,那么王金是如何用棍子打死你丈夫的?”
“還能怎么打死”胡氏下意思的將視線落在地面上,她根本不敢抬頭“就是一陣一陣亂打人就死了”
江半夏嗤笑了一聲,她道“村婦無知。”
堂下跪著的王大力和胡氏被江半夏的這聲笑給搞蒙了,他們二人面面相覷。
“高大人,可借那兇器給在下一觀。”江半夏對著高縉道。
高縉立馬讓人將那根棍子遞給江半夏,那根打死人的棍子斷過,并不算太長,看樣子應該是家中晾衣所用的長棍。
江半夏伸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