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我們四人漫步在軟軟的沙灘上。
海天相接的地方漸漸模糊,我的心開始糾結(jié)不安起來。我清楚的知道接下來的某一個時段里梅朵又要經(jīng)歷痛苦的煎熬,我不想去目睹卻又放心不下。
光子與她一直在水邊呆著。從哪一夜開始我已記不清了,光子將自己的翅膀鋪展到沙灘上變成一張綠色的地毯。梅朵便安心的躺在上面,那些個活動的流淌著彩色光芒的奇怪細(xì)菌對她來說不再是致命的生物,相反的,她們之間親密無間,那些小東西全成了她的寵物。
梅朵靜靜的躺著任數(shù)不盡的小蟲子在她身體上爬動,海、沙、光、女人混然一體,美得難以形容。
有那么一刻我竟有些羨慕起她來,這樣的羨慕片刻間麻痹了我的神經(jīng),誤以為我的朵兒好好的,什么事也沒有。
可,錯覺終究是錯覺,就在我困乏難耐想去酒店睡上一覺時,多少個夜里發(fā)生的事情如期而至。
梅朵開始在光圈里滾動,痛苦的蜷縮成一團(tuán)。
無能為力的光子用鋒利的喙狠命啄著自己的翅膀,它是要用這樣的自虐來參與梅朵的痛苦,每每見到此景我竟為這只衷情鳥感動到淚流,我的橋橋也總會在這個時候送上他溫暖的懷抱,用各種調(diào)皮的動作來安慰。
今晚的梅朵是否格外難受,我們四人發(fā)覺到情況不妙一起向她奔過去。
在我們奔跑的時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群紅衣女人,青一色紫黃色的頭發(fā),腳上紅色的高跟鞋帶出幕幕黃沙在夜色里張揚(yáng)。
“任真?”
我吃驚大叫。
旅潔止住腳自話一句“哪里冒出來這么多任真?”
是呀,我定睛數(shù)了數(shù)不下三十個。
蕭河不容思考沖到我的身邊,反射性的摟住我,好害怕被那幫人傷害到。
三十個任真堵在我們面前,將梅朵和光子隱于身后。
中間那個嘴角斜了斜,嘲笑道“哼哼,抱得這么緊,放心吧,今天我來不是為你身邊這個廢物。”
把我們之間的恩怨分得如此清楚,看來她是任真本尊無疑了。
蕭河松開手,往前兩步去到她面前,話說得苦口婆心“任真,原諒我,原諒子歸好嗎?”
“原諒?”任真冷笑,“你們需要被原諒嗎?你們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嗎?”
好像我從未做過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可是我為什么就是感到心虛呢?
看見我為難的樣子,她總算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隨后繼續(xù)嘲諷道“我說過,今天我來不是為了你身邊這個廢物。”
說完之后,她兩手招了招,左右那群替身迅速聚攏替她擋住我們,而此時的她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身去到梅朵身旁。
旅潔大聲疾呼“任真,不要再傷害梅朵啦!”喊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掏出了手槍,要將槍口對準(zhǔn)自己往日的好友,我知道此時的旅潔已經(jīng)無計可施,絕望透頂。
她向前的身體被那群替身擋得死死的。
片刻間寧靜中傳來鞋跟擠壓沙粒的聲響。
替身中間擠出來一個腦袋,紫黃色的頭發(fā)下佝僂的腦袋搖了又搖,那樣子既俏皮又搞笑,一根手指頭在紅唇前得意搖擺“哦,哦,我可憐的旅警官,你用詞不當(dāng)哦,不是傷害明白嗎,是幫助,我要讓懦弱的朵兒變成巨人,變成無所不能的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