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叫作黃孃的大媽看著一身西式洋服的三人,膽怯地拉過郭文,偷偷摸摸的問道,“文伢兒,你去給別人當小老婆啦?”
“哪有的事,我在京師被騙,想逃出來被發現,結果讓人追打,是先生救的我。”郭文一聽黃孃這么說,臉就紅了。
黃孃拉過郭文的手,細細的看了一下,上面布滿了傷痕,也是個苦命的人,嘆了口氣,“你總算熬出來了,以后可以享福了。可惜你婆婆和巧伢兒,唉”
郭文一聽就急了,“黃孃,你快說,我婆婆妹妹怎么去的。”
黃孃拉著郭文的手,細細說道,原來郭文被人騙去京師做工后,家里的奶奶和妹妹就靠編點東西為生。郭文一去沒了音訊,大冬天,祖孫倆在屋里實在凍得受不住,奶奶就說上山撿點柴火,這一去就沒回來了,留下妹妹巧兒在家餓得連爬出門的力氣都沒有,活活凍死了。
后來有人去山上,才發現郭文的奶奶因為小腳行路不便,掉到了一個荒廢的獵洞里,雖說只有一米多深的洞,但是對一個裹過腳的老太太來說,那是如隔天塹,餓得渾身沒力,天氣又凍,怎么爬也爬不上來,最后就孤獨的死在了獵洞里。
有人發現了奶奶的尸體,在才想到郭文家中還有個幾歲的妹妹,趕去一看,也沒了。村中眾人才求了地主李頭,給弄了兩副木板,草草下了葬。這一晃四年多過去了,每月有人路過這里,就隨便過來幫郭家的兩個墳頭拔拔草,今天黃孃也是準備過來看看,結果就遇上了回家的郭文。
郭文聽了黃孃的話,紅著眼睛一把扯下腰間的布囊,露出里面的人頭,沖向家人的墳,把在一旁的黃孃嚇了一跳,看著郭文腰間掛了個人頭,嚇得不輕。魯西華連忙解釋道,這人騙了郭文在外辛辛苦苦打工掙的錢,每半年郭文都請這人寫匯票寄錢回家,哪里知道,錢被這人給私吞了。
黃孃聽后唏噓不已,對于不認識字的她們來說,這就是命,至于殺人什么的,那是有錢人可以干的事。又用一雙眼睛偷偷的打量魯西華,這個小伙子皮膚光滑,身材修長,雙手如玉,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文伢兒能跟著他也算是后輩子有福了。
郭文和韓彩兒一起挖了個坑將江永安的頭埋了下去,之后過了一會,郭文才和韓彩兒手拉著手回到這邊,“先生,我好了。郭文決定跟你和彩兒姐姐走,還望你們不要嫌棄郭文是個不詳之人。”
韓彩兒假裝怒道,“郭姐姐說的什么話,以后我們姐妹就互幫互助,一家人。”
魯西華點點頭,“郭文,你放心。韓彩兒和我準備去山城,她孤身一人也沒個伴,你跟著她,兩個人也好作伴,到了山城再做打算,反正不會虧待你。”
郭文紅著眼睛點點頭,魯西華出手大方,想必跟著韓彩兒好過在外漂泊。
“文伢兒?這家你就不要了?”黃孃在一旁聽到幾人的對話,心下詫異。
“嗯,我要跟著先生和彩兒姐姐走。黃孃,我奶奶和妹妹的墳就麻煩大家幫忙拔草了。”郭文彎腰謝過黃孃,“黃孃,我已經給奶奶、巧兒上過墳了,那碑前的菜和水果,黃孃還請拿回家去自己吃。”
魯西華掏出五十個銀元遞給黃孃,“這些銀錢就算是郭文請大家幫忙鋤草的費用吧。”
黃孃看著手里的銀錢,哆哆嗦嗦的說,“不用,不用。只是有空順路就來瞧瞧,哪里需要這么多錢?”這四五年糧食豐收,物價大跌,一個銀元就能在本地買十二斤豬肉,這五十塊就是兩頭大豬啊。這個時候鄉里一畝年產四百斤稻米的農田不過才四十元,這小伙子一出手就是一畝多的農田,自己家祖祖輩輩也不過掙下了三畝多地,就算是豐收年也要時不時餓肚子,上山采些野菜做主食。
郭文說道,“黃孃,你收下吧。要不是你們照看,我婆婆和妹妹哪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