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這邊只不過才過去一天而已。
“啊~”嚴武一把從床鋪上坐起,迅速反應過來自己仍是在監舍中,立刻止住了快到嘴邊的吼叫,向投來異樣眼光的兩位值班舍友點點頭,這才又合衣躺下。用袖子擦了擦滿頭的大汗,雖然以至夏末秋初,天氣依舊炎熱,過道上有穿堂風,這才顯得涼快一點,可是依舊止不住噩夢帶來的驚嚇。
回想起夢中泛著紅眼的羊頭人身的怪物,嚴武喘了幾口大氣。不知道為什么,從昨天午覺開始,自己一入睡,就能夢到一只長著羊頭、羊蹄身材龐大的怪物,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自己夢中,望著自己微笑。
為什么能從一只羊頭上,看出它在微笑來,嚴武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羊頭怪物內心的心情,這只身材如同七層小樓一般高大的怪物給嚴武帶來的威壓卻是極其微小的,仿佛好似親人一般,讓嚴武有些忍不住的想要投入羊頭怪物的懷抱,和它合為一體。
這種感覺是他媽自己初戀時才有的,那種時時刻刻,如膠似漆,一分鐘都不想分開的感覺,是那么深刻分明,讓嚴武牢記了一輩子。可是為什么自己會和一只羊頭怪有這種感覺?難道自己離了婚、進了看守所,就發展成為了一個人獸戀的神經病了?還是說自己潛意思之下就是一個異獸癖患者?真是日了狗了,自己竟然會做這種怪夢。
關了悶罐以來,監舍里大家的情緒都不高,嚴武躺下后,又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只不過這次,那只羊頭怪沒有再出現在他的夢中了。
之前因為打架事件,204監舍被罰了悶罐,到了星期三的時候,監舍里所有的人依舊按照原來的慣例,開好了自己的采購單子,但是管教卻沒有來拿,果然是被取消了啊。
所有人開始抱怨起來。
“建光,都是你作孽,害得我們連東西都買不了。接下來這一周只能吃爛菜葉子了,看到沒有,昨晚連帶毛的豬都看不到了。”
“康哥,麻煩你去給值班管教說一下。以前每個星期都是我們出去買東西回來,拉著車子去其他監舍賣,這個星期我們受罰出不去了,至少也讓其他監舍賣點東西給我們吧。弄么龜兒熱的天,買兩只冰糕,再整兩個西瓜給大家解解饞嘛~讓我請客都要的。最要命的是水,大家的純凈水都喝完了,這日子難過哦~”
建光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不管,坐在墻邊,你們愛咋咋地,反而康哥感覺到壓力大了起來,畢竟他還是監舍老大,要管這一監舍人的感受。但是,現在康哥也沒辦法,陳警官鐵了心的要給204監舍一點教訓,說什么都沒用,只能咬著牙鐵青著臉挺著。
嚴武這幾天同樣也沒有瓶裝水喝了,挺著喝了地下水才兩天,皮膚下面就開始出現很多的小紅點,好像血點一樣的東西,身上有些發癢。不過,自從昨天中午開始夢到那只羊頭怪之后,今早起來,嚴武就發覺身上的小紅點消失了,皮膚也不癢了,真搞不懂,怎么,這做夢還能治病怎么滴。
倒是這幾天,康哥和建光兩邊都沒人再來騷擾嚴武。建光每天在開水放進來的時候,都會幫嚴武裝上滿滿一杯,原本按照嚴武的地位估計只有半杯水的樣子,但是建光同樣幾天沒有和嚴武說話。
今天是星期五,是接見日,只要是判了刑的,都有權利被探視和家屬接見,沒有判刑的就沒有這個權利了。昨天晚上,一個是做夢,又夢到羊頭怪,另一個是害怕建光和康哥那邊的人出手整自己,人還是有點瞌睡狀態,早上背誦學習監規的時候人還有點飄,不知道文佳今天會不會帶著孩子來看自己。
就在嚴武心中百轉交集的時候,中門被自動打開了,一個警察在外面鐵門處開始念起了名字,“李康、嚴武,出來!”嚴武不知道警察叫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出去干什么,只知道終于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