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這東西很虛幻,不如外貌那般一眼分明,大部分時候都藏于無影無形,只在最合適的時機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來。
李葉如今也算是躋身到了權利的邊緣,四品侍郎雖算不上位高權重,但也不是尋常官吏能夠比擬的。
但任何事情都是利弊參半,權利之類的東西來得的時候很爽,付出的卻更多,其中就包括了一條永恒不變的規(guī)則……玩兒命!
無論李世民心中是如何看待李葉的,北征之事也已成定局。
“可以拒絕嗎?”萬念俱灰之際,李葉仍不忘做最后的努力。
“你覺得呢?”李勣用一種嘲笑外加幸災樂禍的表情,摧毀了李葉心中最后一絲希望。
李葉無比委屈的撇著嘴,一雙眼睛隱隱噙著淚花,無比懇切道“可下官不會打仗啊!若是上了站場,能不能殺敵建功暫且兩說,不給大軍拖后腿已是萬幸了。”
李勣直接忽略了李葉那尷尬還不失做作的演技,笑看著他“李葉,朝堂的事情從來不會那么簡單,而且此番你能夠隨軍出征,并不是陛下圣意,而是裴公親自向陛下舉薦的你。”
“裴寂?”
李葉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出一副湖邊老者,頭戴斗笠釣魚的那副場景,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李葉才走上了被坑的第一步。
“那你可知裴公為何要特意舉薦你隨軍出征?”
李葉沉思少許,猛然抬頭看著李勣,一臉嚴肅道“難道是他料定了下官會當逃兵,所以才鼓動陛下派我隨軍出征,回來后好名正言順的抄我的家?”
“這就是你想到的原因?”李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強忍著抄起鞋底抽他臉的沖動。
…………
北征的腳步越來越近了,一切準備妥當,明日便要啟程了。
這一夜許多人無眠。
李府主廂房內(nèi),燭光微微搖曳,李葉穿著白色的里衣,坐在床頭擰眉思索著此去太原的行止。
裴寂為何要推舉他隨軍出征,其實并不難猜。
如今大唐朝堂正處于新老交替的重要時期,如同裴寂、蕭瑀這些前朝重臣,李世民注定是不會久留他們的。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屬于裴寂的時代即將逝去。
然而作為一朝宰輔,多少年的苦心經(jīng)營,多少次的明爭暗斗才創(chuàng)下的這份根基,裴寂不會那么輕易放棄的。
甚至在李淵還未退位之前,裴寂就已經(jīng)開始慢慢為自己謀劃后路了。
若不想被時代淘汰,除了奮起直追外,還有一點更重要,那就是找到一個有潛力的新貴做盟友。
很不幸,李葉就是裴寂看重的那個盟友。
有那么一瞬間,李葉很想揪著裴寂的胡子問問他,你到底看重我哪兒了?老子改還不行嗎?
其實李葉對權利的一點也不必那些朝臣們少,尤其經(jīng)歷過玄武門事變之后,親眼見證了權利的可怕與強大之后,他心中那股對權利的渴望感更加迫切。
何謂權?人心所向,唯我獨尊!
但這也并不能成為讓李葉甘心去玩兒命的理由,獲得權利的方式有很多種,并不是非要腦袋別在褲腰帶里玩兒命才行。
然而老天爺似乎不想給他選擇的權利,裴寂似乎也沒有過‘征求’他意見的想法,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卻又順理成章。
…………
…………
隆冬時節(jié),院子里的銀杏樹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干干癟癟的長在土里,沒有一絲生機,佝僂的軀干像極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
李葉和李德簡蹲在樹下,一人啃著半個雞腿,吃的滿嘴流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隨軍出征?”李德簡撓頭,一臉的迷茫“你不是文官么?朝廷已經(jīng)拮據(jù)